沈策停下写字的动作, 他抬眸盯着灯下认真的萧蕴龄, 问道:“萧敛竹知道你发现了?”
“你也在怀疑臣子的忠诚吗?”她想起不久前说起的故事, 轻笑着打趣。
“好奇罢了。”
萧蕴龄快速回忆着沈策到誉王府后, 她对他说起的有多少真话假话, 他又见过萧敛竹与她相处的什么场景。
“我很依赖他,心中藏着事自然被他发现了。”萧蕴龄面上露出追忆的神色,她想起了兄长,有些忧伤:“我当时劝他遵从己心,不曾想令他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之后便不再问她,萧蕴龄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书房内安静了下来,只有书页翻动与笔刷划过的声响,直到下人敲门告知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萧蕴龄看着沈策走在前面的背影,她与他待在一处时,精神松懈只是少数时刻,她手指颤抖着蜷缩,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他那句“萧敛竹要进京了”。
那些萧敛竹曾与她说过的大逆不道, 她藏在劝慰话语中的野心, 或许都将随着他的到来暴露在日光下。
无论是获取长公主的重视, 或是得到沈策妻子的位置,她都不能让萧敛竹说出她隐藏的秘密。
她应该怎么做?
在面对王万利时产生的恶心感又从心底深处层层不断地涌动出来, 黏黏腻腻地沾附在她跳动的心脏上,不时冒出来提醒她做过什么事, 她想起了上一次解决这些事是用一把匕首。
沈策回头望了一眼萧蕴龄,她忽然停留在原地,出神地看着地上的一点。
月色温柔地覆在她身上,轻纱披帛被晚风吹拂,孤寂试图侵蚀她的身体,那些曾经令他心动的旺盛生机仿佛随风散了。
他走到她身边,手指撑开她冰冷的手掌,温声唤道:“萧蕴龄?”
她这才从虚妄中回过神,浮动的暗香与山间清风还在她身边,沈策身体的温度通过掌心传到她手心中,她手上没有泛寒光的匕首,也没有流淌的血液。
第一次见到沈策时,他是父亲尊贵的客人,从容地应付父亲有些殷勤的讨好,而她是在角落被忽视的五小姐,阴郁的水汽氤氲在她衣袖间。
见过九天的鸟雀如何甘心回到树枝与泥土筑成的巢穴?
“我在回忆方才所学。”她娇笑着与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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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蕴文守在垂花门,她摇着团扇,焦急地看着月亮升至头顶。
她瞪了青莲一眼,再次问道:“你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青莲摇摇头,她语气恭敬,但说出的话却让萧蕴文不高兴:“郡主令我不用跟着。”
青莲心中无奈,她说得是实话,可惜二小姐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