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蕴龄被厚重的狐裘包围,她的脸埋在温暖的狐毛中,陷入长久的昏睡。
-
鸟鸣声聒噪地传入耳朵,正午的阳光被帷帐挡在床外,萧蕴龄困倦地睁开眼,她侧躺着,目光所及是她熟悉的摆设,这里是幽宁院。
她看到了一个身影,朦胧光线中,他背对着床站立,她半睁着眼,哑声道:“沈策。”
男子转过身,他急忙走向桌案边,流水声停下后,他又用手背试探杯壁的温度。
萧蕴龄已经知道了那人不可能是沈策,他才不会这么照顾她。
男子端着杯子来到床边,萧蕴龄看清了他的脸,是王万利,他一脸担忧,轻声道:“先喝点水。”
他听到了她刚才叫的名字,萧蕴龄下意识要和他解释,但想起画舫上他抛下自己离开的经历,她又不想对他说话。
她沉默地接过杯盏,低头轻抿了一口,温度刚好,将一杯水饮尽,王万利接过杯子放回原处,再回头,萧蕴龄已经背对他躺下。
他站住原地深深凝视了她一会儿,抬脚离开。
门扉吱呀的声音响起又安静,萧蕴龄将自己埋在被子中,屋外的交谈声不停。
“她呀,大小姐脾气,你别在意。”
“再过五天,龄龄就是我的妻子,照顾她是应该的。”
还有五天,萧蕴龄望着榻上已经绣好的嫁衣,莫名的悲怆笼罩着她,她将被子罩住头顶,只剩下一条缝隙透气。
她真的要出嫁了,嫁给她看不起的商人。
澄心推门进来,她小声唤道:“五小姐?”
萧蕴龄掀开被子坐起身,澄心看见五小姐眼角的泪光,她仔细将房门关上,小跑到萧蕴龄身边,神情焦急烦躁:“五小姐,时间不多了,您真的要嫁给王公子吗?”
她的唇张张合合,说了一大堆话,意思无非是劝她不要想不开嫁给王万利。
澄心一直记着萧蕴龄和沈策的事,但时间久了,她也开始怀疑五小姐是否在欺骗她,毕竟王万利来得愈发频繁了,而沈将军她见得不多。
萧蕴龄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问她:“你知道我如何回来吗?”
澄心不明白她突然的话题,但还是回答道:“五小姐出游的画舫着火,被官府的人发现您晕倒在湖边,是王公子带我去接回您的。”
原来沈策是这么安排的,如果澄心知道她一直和沈策在一起,便不会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