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狁目光微敛。
他当然调查过李化吉姐弟,知道她的父母死于山匪的一次劫掠,李化吉当时在镇上做工,因此避开了劫难,但等回了家,迎接她的只有被抢劫一空的棚屋,父母惨死的尸首,还有因为被藏在横梁上,却无法靠自己下来,因此快被饿死的弟弟。
听起来是真的很惨。
李化吉将他的腰襕抽开,剥开这身道貌岸然的官皮,渐渐要露出本来的谢狁,他身上散出的热气的存在感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她脸颊微微泛红,大抵是联想到了什么,却还是抵着羞意,认认真真地给他宽衣。
她总是习惯把事情做得很好,大约也是因为小小年纪就失了双亲的倚靠,又要养活没用的弟弟,所以才变得这样的成熟理智,以致于当她偶尔闹个脾气,用极为幼稚的手段报复谢狁时,都让他诧异了许久。
谢狁忽然握住了李化吉的手。
李化吉诧异地抬眸,就见谢狁的黑眸直勾勾地望来,渐渐地近到眼前,双唇就这么被含咬住。
帷帐挂在金钩里,当李化吉被抱上床时,那四方的帷帐也被谢狁随手扯落。
满头的青丝撒在布偶娃娃旁,李化吉下意识伸手要将它拿开,随之而来的谢狁的手却将她的手握住,手掌摊开,再用五指插/入指缝中,紧紧地相合着。
李化吉抬眼,看着只松垮着衣带,还未彻底脱下里衣的谢狁,似乎对突然其来的情/欲仍懵懂着。
谢狁捏着她的小腿,把她的月退推高,在她的吟哦之中,问她:“岳父岳母葬哪了?找个时间,我与你去补祭清明。”
李化吉偏过头去,连余光都不愿扫见那个布偶娃娃。
尽管这样做很自欺欺人,可是那上面还留着阿娘的血,看见它,就好像是见到阿娘在一旁看着她如此受难。
所以她不敢看它。
李化吉道:“郎君事务繁忙,不必特意拨冗……”
她剩下的话语被谢狁伸进来的两指给堵住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说出来的话总是没那么讨喜。
谢狁觉得她悟性不差,但不知道为何,总是白读西厢。
他漫不经心地挑.逗她的唇舌,上下两处同时极尽强行侵占之事,直到把她的眼泪逼出来,谢狁才大发慈悲将手指抽了出来,将她的水沾到她的脸颊上去。
湿淋淋的,像是她落下来的泪。
更漂亮了。
谢狁的胸腔剧烈地颤动着,过了会儿,才看着她说:“战事快结束了,所以不算拨冗。”
第32章
变故发生在深夜。
李化吉没有太多的好体力作陪,筋疲力尽地睡去。
许是因为谢狁提了那一嘴,倒叫李化吉梦到了那时,她把父母的尸首交叠地摆放在独轮车上,吃力地推着车往崎岖不平的山上走去,李逢祥在后头一边哭,一边洒着纸钱。
天空阴得低沉,晨风冷飕飕,明明鞋底都走烂,双脚疼得失去了痛觉,但那条上山的路却好像怎么也走不完。
然后她就别谢狁捏醒了。
再醒来时已经换了个姿势,她双膝跪在被褥之上,整个身子都窝进了谢狁的怀里,被他拢抱着,他的手捏着她的脸颊,拇指印进她的眼窝,感受着泪水的热气。
他凝视她:“哭了?梦到了什么?”
好似关切,带着几分温柔,可是藏在锦被深处的动作却不见任何的怜惜。
李化吉说不出来,谢狁把她的灵魂从一处拖到另一处,高高地坠落下,让她有瞬间不再认识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她只是下意识地抱住了他,将脸蹭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带来的狂风骤雨,好以此驱散内心的悲伤。
谢狁眼眸半合,感觉到她的眼泪快将他的颈窝处打湿,他的手指慢慢摩挲着她的后脖颈,动作越发得狠而不留情。
就是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骚动,谢狁蹙眉抿唇,瞧着李化吉的注意被吸引了过去,她抬起头,挣扎着要起来:“怎么了?”
谢狁的手掐着她的脖颈摁到怀里,更紧地禁锢住她:“专心些。”
李化吉发出几声不满的呜咽。
等李化吉解脱,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她累得手指蜷缩,歇躺着,谢狁倒仿佛没什么事,披衣起身,先倒了盏凉茶润了嗓子,方才走到外面去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化吉还在腹诽,若当真有什么事,这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早尘埃落地,错过了时机。
就听衔月的声音从外传来:“是太极宫那儿来人,说陛下被噩梦魇住了,要寻三少夫人。”
李化吉顿时什么疲惫都感受不到了,立刻坐起身,用酸疼无比的脚踩在地上,去找被谢狁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
谢狁道:“安神药喂了吗?”
衔月道:“已经吃下了。”
谢狁颔首,便把门关了,转身进来,就看到李化吉穿上小衣,瞪圆了眼看着他的模样。
她的双腿纤细笔直,肌肤白皙,将他的每一次触碰、咬口允的痕迹忠诚地记录了下来。
谢狁的喉结轻滚:“干什么去?”
李化吉本就奇怪谢狁为什么没有吩咐衔月准备送她去太极宫,现在又听他这样说,便道:“逢祥被梦魇住了,我该去瞧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