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这是由废弃车间改造的教室,又配了个上上世纪的话筒,后排连听课都不大清楚。
偏偏约翰鼾声如雷,呼噜声不用话筒,就越过了排排桌椅,直送到讲台前。
绿星老师翻了翻金鱼眼,既没查找肇事者,也没发脾气,只一语不发地拂袖而去。
他一走出“教室”,破败的车间里就传出嗡嗡的议论声。
约翰自从关了禁闭,又被宾利戴上一顶“千古罪人”的大帽子,就成了货真价实的“异类”。少有人再与他家打联络,带累的小约翰也成了不受欢迎的人。
只是迫于他的淫.威,大多数人还是敢怒不敢言,只窃窃私语着。
这时田中信一霍然起身,用古怪的英语向他质问道:
“绿星人无私帮助我们,主动传授先进文明,你居然半点也不珍惜!你来绿星是干吗的?自己不想学,也别断了大家的后路!”
说罢,他狠狠剜了一眼,小跑着追了出去。
这番慷慨陈词将乱轰轰的杂音压了下去,沉睡中的约翰也被儿子晃醒。
屋子静了不到两分钟,更传出一阵粗鄙的叫骂。
“我就呸,那马屁精懂个屁!”
约翰揉了揉酒糟大鼻头,瓮声瓮气地叫道:
“人家都欺负到咱头顶上了,还踏马上赶着去讨好,傻**没脑的东西……”
他的南部俚语越骂越下作,陆英不由拧起眉毛,余光见父母正在调整腕式翻译器,慌忙阻止。
在她看来,约翰那口浓重的南部腔调听不懂才好,免得父母的耳朵也跟着遭受荼毒。
就在她拦阻父亲的时候,莫怀仁即开了腔。
他一口中国式英语发音,语法倒是极为规矩,在场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莫怀仁语速不快,却句句全在点儿上。三两句话下来,已把约翰说得理屈词穷。
陆志达见两个邻居都加入了战团,哪里还肯听女儿的劝,忙接通翻译器,立即就听到骂骂咧咧的回敬。
约翰肥大的脸已涨成猪肝色,紫红色的酒糟鼻更似要滴出鲜血似的。
他双手撑起身子,怒道:
“你们群傻口口,来的飞船上口口分了25个接容区,就属制衣厂条件最差!睁开你们的口口眼,看看这个口口破车间,这也配叫教室!只有你们这群口口……”
陆英想多了!翻译器早就自动和谐了一切不文明语言,传到陆父耳中的是成串的“口口”。
即便是断断续续的叫骂,倒也没难住陆志达,他敏锐地捕捉到关键问题,下意识用中文问道:
“你和其它接容区还有联系?怎么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口口的问题: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