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延伸,整只手臂都在发酸发软。血液迅速淤集,原本泛白的门牙印已经转红,两旁的四个尖眼儿都开始往外丝丝冒血。
啧,小伙儿牙口挺好啊。
你顿时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手臂还在一抽抽地发痛,先前被舔的尴尬和心中道不明说不清的古怪以及那若有若无的厌恶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鼻尖——长这么大连我妈都没咬过我!
#嘤嘤嘤人家要锤你胸口#
#你妈当然不会咬你了冷漠jpg#
你鼻尖发酸,扬起下巴就要给对方甩一记眼刀,却发现对面的少年静静地看着你,像是黑色玻璃珠般做成的眼瞳无机质地反着光,毫无波澜,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自己才是那个反应过度的人,霎时连最后一丁点儿怒火都被浇灭,铺天盖地的委屈羞恼尴尬齐齐奔向脸颊——
“啪!”少年的手在离你衣角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住,白皙的皮肤红了半边。
发生了什么?你还沉浸在数种情绪交织而成的少有体验中不能自拔,延迟了足足三秒,外界的情况才被处理完毕传输至大脑。
嗯?……嗯,自己拍了舒白祠一下。
就拍了一下。
就一下。
但是为什么你的眼神那么可怕啊!你忍不住吐槽,对方手上的红色还未消退,甚至隐隐有加深的趋势,无机质的玻璃眼珠里冒出的恶意仿佛能凝成实质,浓稠黑雾一般地缠绕着你。
……好像劲大了点,你悄咪咪地瞥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原本扬着下巴的动作几乎维持不住,在对方充满恶意的视线里险些就要垮下。
#不行我要撑住!#
#那逝去的风,祭奠的是我和我最后的倔强#
无声的对望,犹如充满黑色幽默的默剧。
尴尬。
非常尴尬。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连风都停下打转,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场免费的黑色喜剧。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世间唯余下彼此绵长亘密的呼吸。
你依旧执着地扬着下巴,不服输地回瞪,直瞪到眼角泛酸也还不肯败下阵来。眼角酸得厉害,太阳穴突突直跳。你凭什么,我又没做错任何事明明是你先……
#什么都好,明明是我先……#
#打死白学家!#
#一不小心又扯远了233#
无数的尴尬委屈结成了郁结堵在气管里。不想,不想说话,也不想傻站在这里和一个貌似脑子有坑的人(?)玩这种智障的对瞪游戏。只想快点摆脱这种不擅长应对的尴尬境地,逃到没有人的地方蜷起来自个待着喘口气。
厕所隔间里。
你抱腿坐在马桶盖上。厕所每天都有保洁阿姨打扫,即使是瓷砖的角落也不落一点灰尘,更不用说比角落明显百倍的马桶盖了。
不想动,你呆呆地盯着门把出神。刚刚百米冲刺般的速度仿佛把一切体力都榨光了。在甩掉舒白祠来到这个隔间的那一刻,全身的力气就已经被卸掉,连蹲到马桶盖上都花了将近一分多钟的时间。
体力好像真的一点不剩,大脑陷入了半凝固的浆糊里,缓慢而艰难地运转。
啊,上课铃好像响了。
……不想听课。
不想看到舒白祠。
你的视线终于从门把移开,慢慢地转向手臂上半露的牙印——红肿消了大半——但还是红着——不过没冒血了——这牙真好看——痛。
是痛吗?
不对,痛只是一瞬间的事。什么疼得要命啦要死要活的都只是自己心理作用无意间给它加了个持续增强的buff罢了。
你十分、非常地不擅长应对这种突发情况。平时呆头呆脑,别人稍微一逗就会脸红——开始还会觉得好玩,但时间一长就会失了耐性;过分一些的还会故意挑逗,众目睽睽之下你就像被扒光了丢在大马路上。
你嘴里有些发涩,喉咙也干得厉害。不好的记忆一旦突然回想起来就很难停下。
还好有游戏。游戏中的你就像变了一个人,无论什么性格都能驾驭自如,游刃有余。也因此你成功包揽了公司最佳调试猿的称号,成为三十四世纪最具潜力人物榜上的第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