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干部家庭的吧。
想着,她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我这就给你拿。”
叶婉宁:“先别急,我朋友也要买。”
叶婉宁刚才买布的时候,何春雨也看好了。
不过她不买布,她要买的是成衣,买布还要自己裁衣服,多麻烦啊,她选择直接买成衣,省事。
何春雨:“我要这条,这条,还有这条。”
她一连串指了两条的确良的碎花裙子,外加一套男人的衣服。
售货员皱眉:“你这买的也太多了。”又道,“不行,你少买两件。”
何春雨急了:“凭什么,我有钱还买不到东西了。”
这话一出,路人纷纷朝她看来,‘有钱’两个字,颇为刺耳啊。
叶婉宁拉了拉何春雨,示意她小点声,然后朝售货员露出一个笑,“同志,你看我们大老远来这一趟,也不容易,这衣服也不全是给我们自己买的,大多是给别人带的。”
售货员点点头,这句听着像人话,“那也不行,你这朋友忒自私了,她都买走了,别人买什么。”
何春雨面上一红,她买的是有点多,可一年到头,也就添这几件衣服。
“算了,那我就要——”
叶婉宁止住她的话,跟售货员握手,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工业券,眨了眨眼睛,“同志,你就宽容宽容呗。”
售货员在柜台这么久了,哪里不知道叶婉宁这是给好处的意思。
她背过身子,打开手一看,居然是一张工业券!
她眼睛一刺,“嗯……也不是不能商量……”
有戏!
叶婉宁拿过何春雨替魏城挑的那件白背心,指着道:“这上面有块小黑点,应该是瑕疵品吧。”
说着,又往售货员手里塞了一张工业券。
售货员眼睛一跳,“嗯,你别说,是有块小黑点,那你们就一并买走吧,也省得拿去工厂返工了。”
其实哪有什么小黑点,就算有,那也是一点,不是一块,根本就不明显。
这样的成衣,是完全不影响销售的。
接下来,售货员又顺着叶婉宁的话,指出了几件衣服上的‘缺点’,何春雨如愿买下了那几件衣服。
叶婉宁干脆又扯了五尺抖抖布,反正工业券都给了,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倒是孙红秀,只买了两件衣服,一件是季学琛穿的成衣,剩下一件是季平安的,至于她自己的,一件都没买。
何春雨说她,“你怎么不给自己买啊,多亏了婉宁,这次才能买到这么多衣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孙红秀:“你们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我们家每月就这点布票,当然是要紧着男人孩子用,我嘛,旧衣服还能穿,缝缝补补又三年。”
叶婉宁不赞同:“你给季参谋长省钱干嘛,他工资高,衣服鞋子啥的,都是部队发的,倒是你,这衣服穿多少年了,你都不心疼你自己,难道指望男人心疼你。”
孙红秀辩解道,“我才不是给他省钱呢,我是给安安省钱,攒老婆本。”
“安安要是学习好,以后上大学了,学校包分配工作,给他发工资,哪还有你省钱。”何春雨道。
“上大学……安安才几岁呢,再说了,现在这个形势。”孙红秀噤了声。
反正不管叶婉宁和何春雨怎么劝,她也不回去给自己添一件衣服,打定主意了要省钱。
何春雨也就不劝了,问叶婉宁:“婉宁,你刚才是怎么说服售货员同意我们买这么多衣服的。”她吐了吐舌头,“我们三个人,才挑了几件,她就死活不同意了,那成衣店又不是她开的,真是,有票都不能买了。”
叶婉宁挥了挥手里的工业券,“用这个说服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她道:“这法子倒不是我想出来的。”
把霍骁用工业券买竹躺椅的事跟两人说了一遍。
孙红秀叹道:“难怪我家那口子总跟我说霍团长脑子灵呢,别人办不成的事,他就能办到。”
何春雨小声道:“这算不算投机倒把啊?”
孙红秀:“这怎么能算投机倒把呢。”她乐了:“顶多算活学活用。”
私底下,大家不都这么来的么。
脑子灵活的人,才能买到别人买不到的东西。
怪道都是一样收入的人家,有的人家过的十分滋润,有的人家却是抠抠搜搜。
三人坐车回到军属大院,先陪着孙红秀去把季平安把范大嫂那里接回来。
季平安早都等得不耐烦了,看到孙红秀的身影,一下窜出去,大喊:“妈!”
范大嫂走出来说:“他一下午都在往院子外面看,看你们回来没有。”
大半天不见,孙红秀也想儿子了,从叶婉宁手里接过给季平安买的爆米花和绿豆饼,“呐,给你买的,不许吃多,等会还要吃饭呢。”
季平安咬了一大口绿豆饼,含糊地道,“知道啦。”
叶婉宁拿了一包枣泥酥给范大嫂,“嫂子,这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