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赶紧把人扶起来,然后就见到一张难以言喻的脸。
脏的难以言喻。
大概是倒在路边的时候脸向下了。
泥水混着草叶,那叫一个难以言喻。
这位“脏”公子一看有人过来了,一把拽住,然后脱力地张张嘴。
嘴形大概是,“救命。”
春香低头看了看拽住自己衣摆的脏手和那个脱力的白袍男子。
……
这边,行之翻过一页书,抬头看了看天色。
夜色已经起来了,连书页上的字也看不太清了。
行之站起来,把屋里的蜡烛点上,然后看了看门口。
还是没有人影。
……
春香呼哧呼哧拉着这团人形肉泥终于快走到家了,迎面就看到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站在自家门口。
亲人呐!
她已经累的发不出声音了,忙挥了挥手,意思是赶紧来帮忙啊,我快不行了。
忽然听到旁边那一团瘫软如肉泥的东西问她。“姑娘,你家还没到吗?”
春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他:“到了。”然后又拽了拽,“你能自己走吗大哥。”
“惭……愧……”那白衣男子似乎是想作一揖,结果手抬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了下去,只有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行之啊,你快来帮帮我!”春香带着这个肉泥,把平常一刻钟的路程走了半个多时辰,她自己也累得腰酸腿疼。
行之看了看那人的衣裳和脸,皱了皱眉,一把将那人提了过去,然后转身往家里走。
看也不看春香。
春香一下子被行之展现出来的力气震惊了,倒也没顾上行之冷掉的脸色。
反正,他平常也是这副冷脸。
走进院里,行之把那人抛在木凳上,然后自己去一旁舀水净手。
那人坐在凳子上没个依靠,摇摇晃晃,春香看不过去,扶起他准备让他坐到院里的躺椅上。
行之一下子闪了过来,提起那人领子又给抛到了凳子上。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带了冷意,“那是我的。”
这下,春香就是反应再慢也看得出行之此刻的心情怕是不大好。
要说这一个多月的共处里,春香最看不惯的就是行之看着有些霸道的脾气。平常说话少见笑模样,自个儿说要什么就要什么,自己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辛辛苦苦把人扛回家里,何况这人都成这样了,这个大少爷还嫌人家脏,不愿意让人坐,甚至连自己现在还得看他的脸色。
什么你的我的,什么你的,都是我的,是我爹的椅子。
一下子火气也有点上来了,非要拽着人去坐那把竹躺椅。
行之就按着那人,按在木凳上。
一时间僵持不下。
白袍男子用尽力气一声喊,“两位放过我啊!”
白袍男子净了脸,灌下一壶茶,喘了口气,才慢慢将他为什么变成这番样子的缘由道来。
原来他是善水府人,想来见识一下这桃花岭,本来与几个诗友约好了同来,结果被放了鸽子。
要说这人也是个好面子脑子直的,居然一个人走着就来了。
善水府到这少说要走上两天,山路又难行,身上还没带什么干粮,要说这公子哥真是,脑子直得让人发笑。
春香也确实不是很地道地笑了出来。她抬头一瞅靠在躺椅上的行之,发现他还是皱着眉头,冷着脸,也不看这里,也不看书,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这么一搅和,晚饭自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