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用轻柔的声音讲述这个童年往事,不知道为什么然心里酸酸的。也许就在这个充满温馨的客厅里,谁也想不到两年后那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会诞生,谁也想不到这样父亲一双慈祥的手,曾经想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
很多事我们都想不到,只是想到了又能如何?哪怕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劫数,大概也会硬着头皮走下去。这就是人生。
徐悠悠说完以后,车厢里一片寂静。项擎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轻咳两声,却怎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看,”徐悠悠微笑“我已经好了。这件事对我不会有任何影响。”
项擎朗愕然。好像半个月前那次谈话的继续,好像那天在医院的花园里,她并没有走,而是娓娓的讲述,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徐悠悠的一次计算,一次阴谋?
她是故意的。项擎朗可以肯定,她是故意说给他听,以证明她的状态非常好,非常适合继续留在重案组。这个发现让项擎朗不寒而栗,比起沉默来说,这样的昭告简直是在示威。他不敢想象徐悠悠这样一个看似单纯的女人会有如此心机,不,不,或者说并不是心机,只是项擎朗说不上来,他只是很不舒服,而且他也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
果然,徐悠悠接着说“我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任何人有这样一段经历都不会希望再回忆。但是如果你认为这是工作需要,我会告诉你。”
项擎朗忽然莫名其妙察觉一丝罪恶感。他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徐悠悠这么说,好像他是个热爱八卦地老太太,手里拿把瓜子,兴冲冲的听取第一手资料,然后转身添油加醋按照自己的想象重新编排。
他这样想着,就开始愤怒“好!每个星期天下午两点到五点!”
项擎朗甚至是挑衅的看着徐悠悠。他有些失望,徐悠悠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好的。”
好的。徐悠悠心里想又可以重新编排一个版本的故事。
生命是如此乏味。回忆也往往变了样,一个新故事多诱惑,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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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徐悠悠和孟醒就跑去警局,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把所有二十八个学生的证词整理出来:在案发地前几分钟(因为很快就有其他学生从外面跑进来告之大家发生什么,所以当时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大多都记得很清楚)。一共有十一个人坐在阅览室看书,五个人在音像视听部,有六个人在书架前找书,四个人在外借部办理手续,还有两个人去了厕所。
综合了所有人的证词,徐悠悠和孟醒首先排除了在外借部办理手续的四个学生,不在场证明很牢固。剩下在音像视听部的五个人是同一个专业一同来做课外作业的。案发前后都可以互相证明。剩下阅览室的十一个人,有七个人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六个在书架前找书地人,四个坐在阅览室的人,还有两个去了厕所的人一共十二个人,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孟醒被这些资料弄的焦头烂额,先不要这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没有人撒谎,没有人互相包庇。也最少还有十二个人地嫌疑等待排除这根本不可能嘛。
他哀叹一声“这根本没办法查嘛!”
徐
怔看着整理出来的证词,喃喃的说“施柔果然撒谎
“我知道!”孟醒委靡不振“这下好了,可以肯定她还有同谋。”
孟醒这么说,是因为案繁施柔和夏小月都坐在阅览室里。根本不可能去天台杀人再回来。对面坐着的一男一女可以给她们证明因为施柔明显不是去看书的。一直在对着化妆镜挤眉弄眼。不时和夏小月说两句话,搞的其他人不胜其烦。想不注意都难。
徐悠悠不这么认为。
施柔撒谎不假,但是不应该是凶手的同谋。就好像项擎朗说的,徐悠悠是否到案发现场是由警方决定,施柔和她地同党不可能提前预知,也就不可能提前想到这个脱身的方法。
难道说因为看到了徐悠悠所以临时改了主意?这怎么可能,警方到达以前学生们还可以自由行动,只要不走出图书馆都没有人干涉,等警方来了以后想转移包里的衣服是绝对不可能的。
“说不定不是同谋,”徐悠悠摇摇头“可能是嫁祸。”
“不可能!”孟醒肯定的说“施柔像是吃哑巴亏的人吗?她有不在场证明,即便有人趁她不注意把衣服放进她包里,她也完全可以在我们调查的时候亮出不在场证明,根本没理由费尽脑筋想出逃脱检查地办法,引起我们地主意。”
孟醒想了想接着说“除非她想替人顶罪!”
徐悠悠摇摇头“凶手本来可以很简单地行凶,根本没必要穿上夹克戴上帽子然后再想办法扔掉这些东西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这更像是凶手为了嫁祸而做的事情。可是谁会想嫁祸她呢?”
“不对!”孟醒反驳道“不可能是嫁祸。如果是嫁祸地话,施柔怎么会不吭声呢?”
“只有一种可能。凶手是施柔喜欢的人。”江守言坐在一边幽幽的说“真佩服你们俩,这么简单的事还能想这么久。”
徐悠悠又看一看统计出来的证词“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十二个人,四个女孩八个男孩。这八个男孩有三个大一新生,两个大四的,和施柔同级的只有一个人”
“大一的不可能,刚来学校哪有那个功夫。”江守言说“大四的我估计也不会,都要毕业了还有心情杀人?那就是剩下的三个人了。”
“剩下的三个人艺术管理系大三学生郭明伟,民族器乐系大三学生戴乐还有管弦乐大二学生刘星。”
“肯定是他们中的一个!”江守言稳操胜券的说。
孟醒委靡不振道“要是这三个人就见鬼了!郭明伟又瘦又小,戴乐扭扭捏捏像个女人,刘星长的跟外星人似的!”
江守言瞠目结舌的看看徐悠悠,徐悠悠对他点点头。
“施柔的审美观可能跟我们不一样呢?”江守言不甘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