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项擎朗被电话惊醒。
看守所的值班警察打来电话周依珮自杀未遂,现在在医院抢救。
听到消息的项擎朗几乎要疯了,他匆匆忙忙的套上外套就往外冲,到医院的时候才发现脚上还穿着拖鞋。
“还好发现的及时。”看守所的同事擦擦汗,心有余悸的说。
“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了,正在里面休息。”
“我”项擎朗迟疑的看看病房。
看守所的同事很善解人意的点点头“我出去抽根烟,你帮我盯着点。”
这个同事和项擎朗是多年的朋友,关于项擎朗和周依珮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项擎朗看看他的背影,想了想才推开病房门。
周依珮两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脖子上有一圈很明显的红印同事说,周依珮企图用腰带勒颈自杀,幸好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及时发现了,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项擎朗无言的走到她身边,看了她许久才道“我们已经查到一些线索,骆奇很可能是故意要和你分手如果情况属实,你当时的行为就是自卫。”
周依珮没有说话,麻木的双眼,好像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
“我们会找最好的律师给你,你不要想太多”
这一句的我们,和上一句的,很明显是不同的只是不知道周依珮是不是能听懂。
病房的窗户大开着,项擎朗发现周依珮的胳膊上泛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他叹口气,走到窗前,关好窗户,又过来帮周依珮拉好被子。
“你好好休息。”
项擎朗的身份不能停留太久,周依珮又全无反应,他只好离开病房,走的时候交代那位同事,多多留心周依珮的举动
很多话,如果错过了合适的时机,便再也说不出口了就好象遇到多年未见的朋友,或者你们依然在乎对方,或者也关心他,可是很多年前那种秉烛夜谈的景象再也出现不了了,彼此之间只剩下单调的问好项擎朗和周依珮之间,连问好的客套都省略,只是他以为了解的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真的知道吗?
=============
项擎朗很固执的认为骆炜森就是凶手,这种固执来的完全没有道理。尤其是调查过骆炜森和闵敏翟跃骆奇等人的身份资料之后,江守言甚至认为项擎朗的猜测完全是主观臆断。
“骆炜森,男,四十岁,l市人,八年前离婚来x市,在本市没有亲戚;闵敏,女,二十四岁,本市人,父母双亡,是个孤儿;翟跃,女,二十三岁,本市人,和闵敏一样,都是孤儿,不过她有个外婆,一直照顾她,不像闵敏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骆奇,男,二十五岁”江守言说到这停顿一下“为什么这几个人都是孤儿?”
项擎朗耸耸肩膀没有说话。
江守言狐疑的看看手里的资料这才接着说“骆奇也是孤儿,本市人,一直在外地上学,一年前才重回本市好吧,”江守言一摊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最起码履历上没有找到这些人的联系”
“如果洪天兆的死和十年前的诈骗案有关,闵敏翟跃和骆奇那时候才十一二岁,应该不是很清楚当时的情况也就是说,他们即便以前不认识也不能说明和这个案子没关系。”
“照你这么说,当时三十岁的骆炜森就是唯一一个知情人了?但是!”江守言很响亮的回答“骆维森是l市人,在他离婚前,从来没有来过x市,在本市也不认识任何人!”
“不可能!”项擎朗头也不抬道“一定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可以把他和x市,甚至是三元村联系起来。”
“你这么说就不讲理了!”江守言把手里的资料摔在办公桌上“我们现在能调查的就是身份证,户口本以及家人的证词,如果这些你都不信,总不能让我上网去找吧!”
项擎朗没有回答他小高和小毅回来了。
小高连水都来不及喝,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叹口气道“这个洪天兆,啊,不对,是元明礼,可把一个村的人都害惨了!”
“我们知道啊,八百万。”孟醒道。
“哪啊,钱算什么?”小高白他一眼“关键是人心。我们跑了一天,一个三元村的人都没找到,后来辗转了好几个警局,才在现在的东林小区找到一个当时小刘村的人。”
提供线索的是小刘村的村民张大叔,元明礼诈骗的时候,张大叔有个亲戚在小刘村,对于这件案子还算了解,他是这样说的
“元明礼是三元村村长的养子要说村长一家,哦,不对,应该说整个三元村对他都不错,他人也争气,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人聪明又老实,长的也很帅气,当时提亲的人都快把村长家的门槛踏烂了谁知道后来唉,真是个白眼狼!”
“元明礼说要集资办厂,再加上村长的支持,全村人几乎都把所有积蓄拿了出来他这样一跑,村子里都炸了!村长第一个受不了刺激,脑溢血,当时就死了,村长是个鳏夫,自己也没孩子,一直把元明礼当亲儿子一样养大那时候元明礼也结婚了,孩子都十来岁了吧?他连他老婆也骗了可是村民可不管这些,那时候谁能想到元明礼这么狠?所以所有的人都天天围在元明礼家等着,等了大概三个月,他老婆受不了了,扔下孩子也跑了唉,我记得是个小女孩,挺可爱的,跟她爸爸很像,长得可水灵了。”
“村里当时惨的我那个亲戚家成天哭天抹泪的,所有的钱啊很多人连房子都抵押给银行了,还有管亲戚朋友借的钱就这样,不知道怎么村子里开始传谣言,大家四处开始找第一个帮着元明礼集资的人其实当时谁都没怀疑过他,他一开口,大家都生怕集资的慢了,没了自己的份唉,这事吧,其实钱还是小事,主要是人心啊就这样散了”
“村里的年轻人都逃债跑了,剩下几个老弱病残,没多久也死了唉,一个村子,就这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