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认识，心气也不顺啊。
他们是什么？
是执掌亿万妖灵生死，曾经立于白狐魂类之下的大妖王，何曾被他人如此教训过？
属实有些闹心！
但，反抗是不能反抗的。
他们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反抗又有何用？
而且他们此次前来，事关亿万妖灵生死，这一次好不容易求见到幽冥府主祝九幽，绝不能贸然动怒，否则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涂山伊伊深吸了口气，这才沉声问道：“那不知府主可曾告知，我青丘九国亿万妖灵，将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龙皇陛下已经给了你们选择。尔等可曾见到，这幽冥地府的阴死之气，向你们所在之处大规模的侵入分毫？”
“嗯？？”
众妖王一愣。
略微想了想，突然发现青丘九国却是没有太过浓郁的阴气，一开始还以为龙皇与白狐魂类一般，舍不得分给亿万妖灵任何能量吸收。
但现在看来，这明明是保护他们啊。
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分量刚刚好，不多也不少，正好够妖灵一族使用，却又不会被幽冥地府阴死之气侵蚀污染。
涂山伊伊动容，良久之后、才微微叹道：“龙皇陛下慈悲。”
“大人，可否再给我等指引一条明路？”
祝九幽背负着双手，学着龙皇敖青的姿态，淡淡道：“尔等身上的凶性一日不除，就很难与人界万灵融为一体。但天外魂类的污染，你们也知道，是难以根除的。”
众妖王眼神一暗。
青丘九国早已经被白狐魂类污染，污染之力几乎是凝聚在每一头妖灵体内。
这也是它们凶性的来源。
同样也是与人界灵族得以区分的根本所在。
白狐魂类已经统治了青丘九国不知道多少年，污染已经蔓延到了方方面面，想要剔除，谈何容易。
只是，一日不除，就将在这幽冥地府之中，永生永世的沉沦，也永远看不到阳间的太阳。
一切生之美好，都将与他们无缘。
“府主大人，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吧？”
涂山伊伊不甘的问道。
祝九幽沉吟了一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其实本官这次来，也是为了解决尔等妖灵一族的问题。”
“直接融入阳界，放尔等妖灵还阳，是肯定行不通的。再说，幽冥地府就是由青丘九国为基础创造而成，离开这这里，你们又能去往何处？”
没等众妖王反应，话语又是一转，继续道：“不过，龙皇陛下慈悲，为尔等妖灵留下了一条生路，那就是六道轮回中的妖灵道。”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尔等妖灵进入妖灵道中，洗去记忆，消弭妖体和血脉，保留真灵，行那轮回转生之事。”
众妖闻言，心中一颤。
好狠啊！
洗去记忆，消弭妖身血脉，一切的一切都留在六道轮回之中，即使转生的仍旧是妖灵道，但那时候的妖灵，还是他们青丘九国的妖灵吗？
“不，不可能！”
“亿万万妖灵，全部投入妖灵道内，这与屠戮我青丘九国妖灵一族有何差别？”
“我等绝不同意！”
有妖王怒吼着。
但祝九幽无动于衷，冷冷一笑，不屑道：“不同意？又何须尔等同意。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一点，只是本官慈悲，不想看着你们活生生的转化成不生不死的怪物而已。”
“还有，有一点你说错了。只有少部分妖灵，凶性不强，不曾犯下滔天罪行，与我人界万灵没有因果纠缠，方可进行轮回转生。”
“至于其他的，先于我人界万灵，了解了生前因果再说吧。据本官所知，青丘九国，尤其是你们中四国，近千年来，可是抓捕了不少人界万灵啊！”
“这些账，瞒是瞒不住的，龙道见证，天地监督，总归是要还的！”
祝九幽的话，让在场的几位妖王，更是脸色一变。
尤其是中四国那几位，他们之中，受白狐魂类的命令，当年在人界可是展开了多次血月降临事件。
可以说，罪孽滔天，与人界因果大了去了。
倒是涂山国还算好一些。
有人皇启的教导，涂山氏很少危害人类。
所以这一饮一啄，倒也皆有定律。
讲完这些，祝九幽也不再看这些神情沮丧的妖王。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些妖王只有等待处理的份，谅他们也不敢造次。
改造青丘九国，让亿万妖灵轮回转生，化为人界妖灵道，这可是个大工程，急不得。
这些妖王还有些作用，暂且先留着，以观后效。
祝九幽终于把目光看向了人皇启。相对于改造青丘九国，眼前之人才是他今日最主要的目标。
看着这位让人界核心之地毁灭殆尽的人皇，祝九幽脸色凝重，好半天才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躬身行礼。
“见过人皇陛下！”
不管怎么说，启都是人族的人皇，代表着人族颜面，也是人族的至高。
哪怕他身具诸多罪过，自有龙皇评判，他祝九幽还不够格。
这不是对人皇启的尊敬，而是对人皇这个称呼的尊敬。
人皇，哪怕是上一代人皇，他代表的也是人界万灵至高无上的尊位。
后来者，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去评判一位人皇的得与失。
最重要的是，种种迹象表明，末代人皇启，并不是当年事件的罪魁祸首，当年之事，另有缘由。
“快起来吧，我哪里还是什么人皇，只是流落在外三千年的丧家之犬罢了。”
“祝大人称呼在下为末启便可，大人此次前来，可有事情吩咐？”
末启苦笑着问道。
祝九幽不置可否，仍旧是恭恭敬敬道：“龙皇陛下已在轮回深处，备好了美酒佳肴，静等人皇的到来。”
“还请人皇移驾，切不可让陛下祂久等了。”
末启闻言，微微一怔，随后释怀一笑，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在下孑然一身轻，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既如此，那便走吧。”
说罢，便向着祝九幽等鬼神走去。
涂山伊伊想要阻拦，抬起手臂，抓住了末启，但红唇轻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道一句：“小心！”
末启哈哈一笑，似毫不在意一般，越过了众妖，头也不回道：
“今日前去，当不醉不归。感谢各位三千年的照顾，往后岁月…珍重！”
“朕，去也！”
这是末启，三千年来，唯一也仅有的一次，以朕自称。
一时间，竟有一种悲凉之感，蔓延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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