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是发生在这个阁楼里两个陌生人之间的心照不宣。
“好。”许愿应了一声,身旁的青年对那个姑娘的心意未知,但却不愿意她因为他而出什么意外,“你留在这座城市会有危险。”
“你说马丁的事”青年的声音略微失去了先前的轻快,他略微枕了枕身体,出口的话语中还是带着似乎已经成为习惯的闲适,“这种事只能赌了,他要是没被抓到,我就不会进入监牢之中,他要是被抓到了,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那怎么才能从监牢里出来”许愿看着青年波动的眸光问道。
躺在那里的青年蓦然转过了视线,眸中漾起了调侃的笑意“你想救我”
“如果可以的话。”许愿看着他说道。
青年的眼睑微垂,掩住了眸中有些莫名的情绪,唇角轻勾“你还真是一个善良的人,连我这样背叛朋友的人都愿意救。”
“他杀了人。”许愿说道。
即使这件事在这个世界看起来似乎有些稀疏平常,但随意剥夺无辜生命这件事本身是错误的。
“可这跟我背叛他是两件事。”斯蒂文抬起视线,对上了那双一直看着他的平和的眸,却在一瞬间有一种被看透到心底的心惊。
那双眸在烛火下看是琥珀色,漾着澄澈的色泽,看起来跟他整个人一样温柔,但此刻光芒隐没,只有莹润仍然留在其中,瞳底的深色却像是一面镜子,将他这个人,心底的所有心思都一并映在了其中。
他说“你是无妄受灾,不用对自己要求那么高。”
他又说“你有害怕和保护自己的权力。”
好像被曝光一般,秘密无所隐藏。
这座城市的监牢是很可怕的存在,酒馆的纷争可能源于口角,可能源于利益,即使起了纷争,也可能被民众或是巡逻队制止,可以吃到还不错的食物,喝到还不错的酒,睡在还不错的地方。
但监牢不是,那里关着无数穷凶极恶的人,挤在狭小的牢房里,没有武器,全靠肉搏,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或许被打死,或许被夺走食物饿死,没有人在乎他们喝什么样的水,又或许感染了什么病症,就那样痛苦而悄无声息的死去再被丢去焚烧,什么都不会剩下。
没有人会喜欢那种地方,但被人一眼好像看透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很不爽。
斯蒂文收回目光,翻身面向了另外一侧抱住了手臂,他跟这个人恐怕没办法成为朋友,就算是刻意伪装的也不行。
一个男人对宝藏毫无兴趣,混迹酒馆却对芬妮波澜不惊,要么信仰极度虔诚,要么就是早已司空见惯,斯蒂文直觉不会是第一种。
“我要是害怕就不会住这里了,好困,晚安。”青年的声音夹杂着哈欠,蓦然翻过去的背影宣告着话题的终结。
嗯怎么突然睡觉了。安静窝着的猫猫蓦然抬头表示疑问。
刚才不还聊的好好的嘛美人看起来对宿主特别感兴趣,简直一见如故。
可能酒劲上来了,晚安。许愿略微翻身靠稳,闭上了眼睛笑道,“晚安。”
看来他目前不会对他身上钱财的来源感兴趣了。
宿主晚安。猫猫往里蹭了蹭,确定按住了宿主的袍角后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阁楼恢复了安静,慢慢的连外面透进来的烛光也消失了,只有夜风呼啸,穿过缝隙时传来些许声音,却不足以惊动已经熟睡的人。
一夜的时光在酒意的伴随下有些无知无觉,直到些许的脚步声响起,许愿的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隐约能够看到从缝隙里透进来还带着暗沉的天光,还不到黎明时分。
他翻动了身体,看到了旁边空荡荡的稻草和已经走向楼梯口的人。
青年的身影微弯,但仍然挺拔,他似乎察觉了身后的动静,回头时那双碧绿的眸中漾着天色的冷寂,声音很轻“抱歉,吵醒你了。”
“要走了”许愿轻声询问,却没有等待他的答案,“再见,注意安全。”
“再见,布兰德。”青年笑了一下,一手扶着腰间的手半剑,一手扶着扶手从那里离开,一如来时渐起的声音般逐渐减弱。
直到大门打开,再轻轻合上。
脚步声离开,许愿垂眸看了一眼身旁睡的四仰八叉的猫,伸手摸了一下,在感受到温热的触感时再次闭上了眼睛,而下一次睁开眼睛,已经到了天亮。
旁边的稻草空荡,如果不是隐约留着被人压出来的痕迹,昨夜的交谈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宿主,美人不见了猫猫也有同感。
睡一觉起来,美人跟蒸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