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坐在驾驶座上吸了根烟,才发现那辆白色的轿车已经离开好久了。
一年将近,十二月的末尾,适合回首感恩,也适合期待。
李琴的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的场面并不小。鲜花音乐,美酒佳肴,宾客往来,热闹非凡。两位老新人接受着来自亲朋好友的祝福,旁边的儿女也是笑容满面,礼数周到。
寒冬腊月,这一场室内婚礼,却满是春天的喜悦和生机。
“诗咏。”李琴得了空,忙把她拉到一旁,“他们怎么还没到?”
“妈,你别急。”诗咏觉得好笑,“这会儿肯定是堵在路上。”
李琴也不好再说什么,诗咏忙牵着她去招呼客人,转身又给唐颂拨了个电话:“哥,你们在哪儿呢?”
“还有十五分钟左右。”唐颂挂断,看了眼旁边座位上的甘棠,“你不用这么紧张。”
“这么明显吗?”
“你把手松开。”
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紧攥着裙边,这是她分散注意力的常有动作。
上次他请她参加母亲的婚礼时,他们还是朋友关系,可这短短两天,他们又不再是朋友那样简单。甘棠的心境也随之变得复杂起来。
她和李琴并不熟,自打诗咏的婚礼过后并无交集,只觉得她是个很开朗又很善良的中年女人。
记得大学里和诗咏刚认识时,知道她家里的变故,也会猜想她的父母是什么性格。诗咏起先很少提及父母,倒是很羡慕甘棠的家庭。甘棠也带着诗咏去过她家,暑假寒假都同吃同住。
甘棠的父亲是法官,母亲是护士,平时对甘棠挺严肃,但对诗咏格外客气,弄得甘棠有些嫉妒,倒是诗咏劝她别吃醋,又老神在在地说知道她这么闷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了。
每对父母都要教育孩子的方式和态度,甘棠家里就很传统,有规规矩矩的好处,也有死气沉沉的坏处。
其实甘棠有时还羡慕诗咏的自由随性,但当她看见诗咏含着眼泪跟她父母告别时,她才知道,诗咏对完整家庭的执念那么重。
她从来没当着甘棠的面骂过李琴,但正是因为这样故作冷漠的态度,才让甘棠觉得李琴应该是个挺绝情的人。
可是再绝情,母亲的角色都是不可替代的。于是甘棠在诗咏心情好时,总会状似不经意地谈起有关母亲的话题,诗咏哪会听不出来,只是一味装傻而已。
再后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诗咏和李琴的联系多了起来,她这才见了李琴几次面,又觉得这个和自己母亲差不多年纪的人,活得潇洒而精致。
而到了诗咏婚礼的那天,她竟然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要知道连她自己的母亲都对她的单身保持欲言又止的态度,而李琴却热心真诚得让她不好意思拒绝,甚至差点以为大龄剩女也是种罪过。
她也是那时才明白,诗咏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像她的妈妈。一样的以己度人,但因为存着好心,所以又一样的讨人喜欢。
当然,相比之下,唐颂的性格就要深沉内敛许多。
她又多管闲事地去猜测唐颂会不会像他的父亲多一点。尽管她跟他父亲的交集接近于零。
但是当一个人在意另一个人,她会想尽办法去了解和他有关的一切,哪怕那些都与自己无关。
“想什么呢?”唐颂熄火,看她出了神。
已经到了。
甘棠暗叹一声,打开车门下车。站在原地等着唐颂过来才敢迈步子。
她今天外面裹了件羽绒服,下面却因为是礼服裙,所以还是有些冷。
唐颂穿的却是件旧衣服。
刚刚见到他时也问他这样合不合适,他倒一脸稀松平常:“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