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一个比一个丑也就罢了,还一个比一个沉闷。
新弟子沙悟净样貌丑到极致不说,还是个闷葫芦,问他百句,才应你一句。
还是‘嗯’,‘哦’,‘是,师父。’等等,诸此类的回答。
弄得金蝉什么兴致也没了。
长夜漫漫,尤其是夏夜炎热非常,那山林之间,又多有蚊虫,而且还光叮他一人,叫他怎么睡得着。
以前,他不是玩电动就是玩网游,十二点以前睡觉那是少之又少,有时候还会通宵沉迷。
到这里,没电脑没电视没cd,也不能和什么美女帅哥找个幽静之所谈情说爱,打发时间。
除了玩手指头,发呆,发白日梦,睡觉,也只有吵架和聊天了。
吵架?
这三只徒弟一付尊师重道的模样,怎么吵啊?
一个冷冷的远远坐开,一个热热乎乎的贴近巴结,还有一个只是木木呆呆闷声不啃。
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聊天了。
“悟净,玉帝为什么要贬你下界?难道你也调戏了什么仙女?不会也是嫦娥罢?”金蝉实在找不到话题了。
“师父~”天蓬狼狈的唤道。
“悟净,你咋都不说话啊?”
“……”沙僧沉默了半晌,“弟子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一只璃琉盏。”
金蝉辶恕
他难以致信的惊呼:“琉璃盏?很值钱么?”
琉璃?听起来感觉象玻璃……
不就是一个玻璃杯嘛,靠,打破了一个玻璃杯,就将一位将军贬下凡间,还弄成这付鬼模样?
这世上谁不犯一点小错误啊?
怎么这样啊?看来神仙日子过的也很艰难啊!
……
“那什么玉帝怎么会这么小气呢?或者仙界真的这么穷?还是说,在仙界是个人就是将军的啊?所以不值钱的其实是将军?”
金蝉连连发问,可是他三个徒弟竟然一时间全象是哑了般,都默然无语。
就连最爱说话的天蓬,也垂睫凝神,一付若有所思模样,真叫他摸不着头脑。
看着三个弟子外加一匹从来不变成人型也不开口的白马,金蝉郁闷了。
目光转到远远坐开的妖怪孙身上。
只见黑衣美男冷若冰霜,那神情象是谁都欠他几百万没还似的。
“悟空,最近你怎么都坐的这么远啊?”金蝉难得好言好语。
妖怪孙依旧冷冷道:“弟子怕惹师父不高兴。”
金蝉看到他这付样子,眉毛就紧拧在一起。
最后,他强笑道:“怎么会呢?悟净刚刚成为我们的一份子,大家应该多聊聊天,彼此了解,增进一下感情嘛,你是大师兄,不妨你先说说花果山吧。”
妖怪孙盯着他,“说什么?”
“呃……比如,你在花果山称王称霸,一定有很多异性喜欢你罢?你有孩子么?”
“……”妖怪孙眼睛微眯起来,视线愈发凌利,金光中闪着寒光。
金蝉尴尬的低下头,躺在薄被上,闭上了嘴。
就在他以为孙悟空生气的时候,却听到冷冷的声音又响起:“弟子,从出生开始直到现在,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弟子早已抛却世缘,师父既是出家人,以后切莫再提这些。”
金蝉侧躺着,听着这番言语,只觉眼中涌上一股热意。
有泪水从眼角淌下,滑过鼻梁,湿了当作枕头的旧衣。
出家……抛却世缘……
在这一刻,他突然很想自己的父母,纵然一家人并没有多少时间聚在一起。
他甚至想到,自己死掉之后,父母会是怎么样的伤痛。
万籁俱寂之时,唯有蛙鸣声声。
金蝉却了无睡意,便翻坐起来。
看看身侧,天蓬和沙僧或躺或是靠在山岩上入眠,唯有孙悟空依旧是打坐姿态,似在守护着众人。
这个处男童子鸡……
金蝉其实很想问问孙悟空,为什么要杀他?!
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深深的埋在心底,从最初的恐惧到现在的迷茫,他渐渐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孙悟空了。
有时候他真的很厌烦这种‘欺负’孙悟空的游戏了。
轻轻的爬起身,小心翼翼令自己不发出声音。
蹑手蹑脚来到妖怪孙的身旁,刚想低声叫唤,却在此时,妖怪孙清冷的声音先他一步低低的响起。
“师父,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入寝?”
金蝉怔住了,继而缓缓的在打坐姿态妖怪孙身旁屈膝坐下。
“我……睡不着。”金蝉低声道。
“要不要弟子助师父入眠?”
金蝉顿时斜过眼,瞪着妖怪孙,“你想打昏我啊,小心我念咒!”
“……”轻轻一声叹息响起,过后便又是静默无语。
良久,金蝉咬着下唇,蓦然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孙悟空浑身一颤,声音冷硬道:“师父,弟子何时曾做过这种大逆不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