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禽兽瞠目结舌,突然想起唐门行事狠毒,桀骜不驯。对于挑衅的敌人,虽死不惜。若是自家弟子真的调戏了唐家嫡系长孙,那么只死了几个挂名弟子绝对算是轻的。被冲昏头脑的赵禽兽如同被人往头上浇了一瓢冰水。双腿抖动,若不是此刻是坐着,估计已经瘫倒了。
“萧小姐,你可以证明这一点吗?”唐夜陵转向萧艾,让小姑娘脸上一红,忙点点头。唐夜陵微微一笑,白皙的手指抚过那椅背的弧度。
“而且,在下对毒药的了解虽及不上我五弟,但也知道……”将那小包用两只白玉般的手指夹起,慵懒的男子言笑晏晏,“这一种,并不致命。而致命的,却是苗毒。”陶笛儿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气场。等她缓过神儿来,那碍眼的衣冠禽兽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陶笛儿一挑眉,松了口气,然而看着人家兄妹以及堂上众人,突然想到——这里人证有人证,物证有物证,那自己刚刚上蹿下跳岂不是在耍猴?她此刻头脑清晰,终于想清楚就算后退一万步——唐若涵真的在外伤了人,凭着唐家的势力,也会摆平。
于是问题出来了:既然全都能搞定,那把自己叫出来摆出一副追究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萧家兄妹不知何时已经被唐忠请了下去,陶笛儿看着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没有动作,额角黑线,一步步拉着唐若涵向大门口的方向蹭去,却被老夫人一句叫在了原地。
“笛儿,你可知错?”
“……我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陶笛儿如是劝慰自己。
“错在哪里了?”老太太循序渐进,刨根问底的态度让人黑线。
“呃……笛儿错在不该去江州城玩,不该让相公一个人去买东西。”陶笛儿绞尽脑汁回想着自己的行为和这古代的标准有何差距,虚心道。想起那个自己只吃了一口的糖葫芦,陶笛儿就觉得冤。这算是一个糖葫芦引发的血案吧?
“错,你呀……”摇摇头,老太太沉重的样子看得陶笛儿心中都是一阵抑郁。自己真的有犯啥罪大恶极的错吗?
“你可知唐家的家训是什么?”家训?陶笛儿感觉一顶大帽子压了下来,砸得她七荤八素。
傻傻站在堂中,陶笛儿下意识求救般看向唐夜陵。唐夜陵看到她期期艾艾的眼神,摇头笑了下,让陶笛儿又呆了一下。
“统率百毒,以解民厄。这是毒经上首句。而你看着涵儿在普通百姓中用毒,居然不闻不问,这难道不是错?”老夫人看着下面不在状态的少女,责备道。
陶笛儿瞪大眼睛,一口气差点没倒腾上来,心说自己今儿总算见识到啥叫偏心了。真正下毒的人现在就小狗一般靠在她身边,然而被训斥的却是她。心中却是空荡荡的,只觉得你唐门以前每次用毒都是为了统率百毒,以解民厄?
一个字:屁!
不怪陶笛儿爆脏口,但遇到如此莫名其妙的事情,谁都会暴走吧?话说自己是怎么招惹到这个老太太了,为毛总是看她不顺眼!
“不服是吗?”老太太声音淡淡的,眼神洞察。
陶笛儿再也忍不住抬头看上去,声音尽量平稳道:“不是,只是不懂。”
“不懂?那我就点拨的再明白点。刚刚的飞鹰派你看见了,这一次的事情是他们无礼,我们挡下了。将来若是势力强劲的帮派,我们老一辈若在,还可以对付。但我们要是不在呢?要知道,涵儿和你将来要主事的,你认为可以永远在我们的荫蔽之下吗?”
陶笛儿一愣,被她点醒。脑中假设继续张狂下去,等到只剩下自己和小绵羊……那岂不是要让往日的仇家连窝端?
她正动摇着,却听那老太太话音一转,有些叹惋,道:“真是家门不幸,这样的小事居然让人找上了门来,我该说些什么?”有些失望的声音,听得陶笛儿一呆。揉揉耳朵,陶笛儿惊讶,心说老太太的意思莫非是嫌自己两人出手不够狠辣,没有毁尸灭迹,让对方无迹可寻?
看到陶笛儿一脸不能接受的样子,老夫人叹了口气。“罢了,知道你这孩子心善,恐怕是不会这么做的。但如今萧家兄妹突然帮了你们这次,这人情你们如何来还?陶笛儿,我是将涵儿连同整个唐家一起交到了你的手上。可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对方信任却失望的口气,让陶笛儿突然有一种负罪感。话说她若是不仗着自己“地头蛇”的身份和那几个人对峙,是不是那几个人也就不会死?陶笛儿感到身边唐若涵信任紧握着自己的手,终于服气。唐若涵说到底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但是她却已经是一个心智成熟的大人。知道江湖之中动不动就是真刀真枪的厮杀,却还把这样单纯的人牵扯进来?
“对不起,我错了。”
老太太看了眼旁边的两个儿子,继续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要认罚。我念你这一次是初犯,便不用去断知堂了。罚你在家反省三月,禁足不得外出。三月祭祖后,禁足结束。”陶笛儿答了声是,牵着小绵羊转身出门,却未听见那老妇人似记忆的呢喃。
“这孩子,和她娘当初真的好像……”
“母亲?”唐三有些疑惑,心说母亲何时见过陶笛儿的娘亲?
“无事,”老夫人一愣,才缓过神来,意有所指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人老了就是爱走神。”
“母亲,在我看来,这一次明明是飞鹰派的人找死,为何要罚笛儿?”杀机一现,唐三手指扣了下桌子。
“呵,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刚刚她的性子你又不是没看到,是时间该煞煞了。而且这孩子体质又不好,这三个月是让她定定性子,修习一下武功了。老六,此事就交给你了。”突然听到母亲提到自己,唐夜陵点了点头。
“等她仔细熟悉熟悉唐家后,再到祖宗祠堂,这样列祖列宗也放心不是?”老夫人一笑,兀自站了起来,腰背兀自不弯。眉宇宛然,可以看得出年轻时的英气。
“至于到底如何,还要看她啊……”老夫人临走前的一声叹息,让身后的两人心中一沉,彼此对望一眼,都不知道是何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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