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询看不懂了,他真的看不懂了,不懂为什么虞王那么亲眼相待,难道也是为了赚功德,他一个皇帝要赚什么功德,好好治国不就是功德。
只是他不明白,治国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不是都没关系,你都是妾的夫君,春暖花开,我等去花园赏春色如何。”见庄询表情不耐烦了,郦茹姒笑着邀请,还亲昵的揉揉庄询的肩。
“甚好,栀画姐姐,帮忙把信送一下。”庄询把信件挥了挥,沥干墨迹,递给等待的栀画。
“你叫栀画姐姐,你凭什么叫她姐姐,你都没叫妾姐姐……”郦茹姒闹起脾气,玩闹性质占了大部分。
“你是我的夫人,好姐姐,好了,别闹腾了,我们去看花,话说这么久没人打理,花还开吗……”庄询站起来,揽住郦茹姒的腰,腰肢纤细柔软,难以想象这个腰怎么能驾驭铠甲兵器,他也不会煞风景的说自己比郦茹姒大。
“这还差不多。”庄询这声好姐姐把郦茹姒甜的,相爱的人不在乎礼物贵重,一个称呼就能高兴许久。
“还有些许,去年没被毁坏,妾使人去了枯枝败叶,今日日光晴朗,应该有不少花朵开放。”郦茹姒说着对宅邸的打理,能否管理好宅邸,也是对女主人能力的考验。
“辛苦了,走吧,我们看看花园长成了什么样。”庄询爱惜的表扬了一句,揽着郦茹姒的腰,走到了花园。
花园很大,高大的树木却没有,比起那天和郦贵妃逛的花园,也逊色不少,没什么奇花异芬,但是花花绿绿的还是挺让人心情舒畅的。
至少有关明天上朝的事情,感觉不到多压迫了,这次司琴宓不在,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多少心里没什么底,现在郦茹姒承担了司琴宓的抚慰工作。
“这司琴家的花园可比我娘家大多了,也不知道司琴家是为什么,要投靠到幽国,难道幽国还能有比这更大的花园?”郦茹姒和庄询闲逛着说。“我也很想知道,听说司琴盛京还被幽王下狱了,也不知道现在境况如何,是否后悔。”庄询看了看花园经过打理,不复破败,抄家的时候也没把花花草草拔了。
现在花又逢春,未见旧人。
盛极一时的勋贵家族,最后人走楼空,把宝压在了幽国身上,最后幽国吃了败仗。
眼见起高楼,眼见楼塌。
本来以为幽国强盛,能秋风扫落叶,犁庭扫穴的解决虞国,未曾想,却是马撞南墙,没了通路,如果有押宝的神仙,此刻已经后悔死了吧。
“怎么不后悔,只是不知道后悔成什么模样,不过他走了也好,他不临阵叛逃,又怎么会有这所宅邸留给夫君。”她轻靠着庄询,对花的欣赏,停于表面,重要是和人在一起。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赏玩春日之花,幸福感充盈心间,依靠着庄询,飘零的心灵有了依靠,冷风吹起,宽袍覆盖了她的身体,来自自家夫君的关怀,点点滴滴。
“还把剑南道的烂摊子留给我嘞,明天快点应付完那帮虫豸,快回家吧,想想娘子她现在一定很辛苦,事情那么多。”庄询没想那么多,他思念司琴宓了,心灵上的思念,有些把她当做在这个世界的锚点意思。
人是由社会关系组成,原来的世界有家人,为了家人,这个世界司琴宓就是家人,当然现在紧贴着自己的郦茹姒也是家人。
是他能在异乡漂泊的动力。
“可怜姐姐了,我们在此休闲,倒让她忙碌,之后妾一定要为她分担一二。”郦茹姒已经认输了,反正自己只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争斗方面偃旗息鼓。
先天瘸腿,瘸还不止一条。
第一,嫁过来是平妻,第二成国之乱没有分寸,第三被司琴宓照顾,三样加起来,她已经失去和司琴宓争夺地位的资格,只能屈身作小。
而司琴宓做的事情,协助庄询治理道郡,管理家宅,这一切都显得完美无缺,庄询是多大的天运才捡到这种人才。
郦茹姒是对这个姐姐心服口服,特别司琴宓的王炸放出,她更是一点心思都没了。
“对呀,你管内,她管外。”庄询点点头,分配着。
想到了当初司琴宓劝他娶一个平妻管理家宅,避免她自己辛劳忙不过来。
“那你管什么?”郦茹姒笑了。
“我管你们两个,把你们照顾好。”庄询嗅嗅她鬓发的芬芳说,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咯咯,那也成……”郦茹姒笑的像是银铃一样清脆动听。
“姒儿,话说你的梦想是当将军吗?”咬了咬红润的俏脸,庄询突然想到说。
“夫君怎么会这么想,可是觉得妾野蛮。”郦茹姒僵住了。
“怎么可能,我都说了,你的野性我挺喜欢,只是觉得你这身武艺,在家里管家,是不是浪费了一点。”郦茹姒能有这么高的武艺,一定是有很多锻炼的,能坚持锻炼一定是有目标,现在她嫁给自己,在家里相夫教子,他感觉是不是毁灭了别人的理想。
“夫君想我去做将军?”郦茹姒眯起眼,杏眼眯起来不好看,不过庄询也没看到,他只是靠着郦茹姒的脑袋,似乎想把脑子里想的传递给她。
“没有,怎么说呢,我还是希望我的女人平平安安,内心是不希望你做什么将军的,但是你如果有事业方面的诉求,我也尊重,毕竟修炼出这身武艺,又读兵法,止步于在家做个贤妇,那未免太可惜了。”就像是核物理博士毕业后在家生娃带孩子,那真的是一种浪费,不管对国家还是个人。
语气诚挚,言语恳切,庄询对女人工作还是比较宽容,典型的就是司琴宓已经差不多实际掌握了他的政治命脉,这种事是非常危险的,一个感情不好,就可能出事。
但是庄询并不觉得,他看得很开,同时他与司琴宓的感情坚不可摧,现在他对郦茹姒也是如此。
郦茹姒听了愣了半响,这不是第一次从庄询这里感到尊重了,对方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平等的人。
庄询很双标的,他自己就承认自己双标,例如他能爱很多女人,却要求女人只爱他一个,他能绿别人,不允许别人绿他,过分一点就是自己上过的女人,哪怕不喜欢在家当花瓶也不给别人,但是某方面他又特别平等,就像现在,只要忠诚自己,他鼓励女人做开心的事情,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围绕在自己身边打转。
“夫君你真那么想?”郦茹姒摸着庄询的额头,看看是不是说胡话,这个言论有些惊世骇俗。“如果你真的想当将军,带兵打仗,既不想你是因为我去打仗,也不想因为我所以留在家里。”庄询摇头说,他主要还是希望郦茹姒做喜欢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为你,就像是卫姐姐那样,不是为了夫君,又怎么会费心剑南道的治理呢。”郦茹姒侧抱住庄询说。
“那便不要了,我手下又不是没人,王校尉,何二哥……”庄询打消这个念头说。
“他们的水平都很低劣,训练不出一支百战百胜的军队,妾从爹爹那里偷到的兵法兵制,是他从赵国等等强国那里学来的,他总结了,妾也总结了,夫君,妾要帮你训练出一支百战百胜的军队。”郦茹姒亲着庄询的脸颊,向庄询保证说。
“不是,我不要你……”
“卫姐姐为什么就可以?夫君,妾决定了,也要为夫君做些什么,弥补妾的错误,没有保护好自家夫君的错误。”彼此亲昵,耳鬓细语,庄询的话也让郦茹姒有了想法。
成国之乱,这个家里没有赢家,所有人都处在亏欠弥补状态,庄询觉得自己欠何家,司琴宓觉得自己欠庄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