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鱼青鸾并凤七二人便在厨房忙了一早上。把她恨得叫一个咬牙切齿。嘴里不由的念念有辞,凤七,吃你小子半死。
凤十三,你得了黄金玉赶紧回来!她不要很多,她只要两块而已。要求很高么?为什么这么波折重重的。
鱼青鸾下意识的将皮蛋切碎扔进锅里。又将那瘦肉炒了。一个人独自蹲在灶下。凤七见她做得甚有模样,薄美的唇角轻轻一抿。“果然是个奴才命,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居然会这么容易就弄出来了。”
鱼青鸾不理他,只一会子功夫,人竟又在灶下打起磕睡来。凤七负手立于一旁,眼见着灶下的火都快灭了,这小岁子似乎还没有醒的意思,这便不由的出言淡讽。“怎么着,就你这太监昨儿个春宵也苦短了去?瞧你弄得这么累。”
鱼青鸾迷迷糊糊的应了声,道,“嗯,桑心的身段倒是不错。”就早上她所见,简直就属于魔鬼身材的范畴。她想到此,竟还笑了下。
凤七突然发现他很讨厌听到小岁子提起这个桑心。他端了个凳子坐到鱼青鸾跟前,抬起一手拍向他的头。“喂,火烧眉毛了。还不醒!”
鱼青鸾被他吓了一跳,醒来却见凤七正含笑坐在她身边。心里更是一阵闹心。她道,“七爷,您没事不会去练剑吃酒么?再不然,研读兵法也行。想法子害害别的皇子也成。实在是闲得厉害了,您去红帐一趟,保证您不会空虚了去。为什么非要守着奴才熬粥?”
火光在凤七的俊脸之上跳跃,他嘴角薄抿,他瞪着她,道,“本王现在肚子饿,没空去做那些个体力活。”
“这样吧!我把桑心让给您。您好歹也把她收了房,这样就不必来缠着本公公了。”反正养了三十八个,也不在乎多这一个了。想到这样便能解决了桑心的去处,她竟一弹响指。笑出声来。
凤七抬手朝着她的头一掌拍下,“你让本王用你用过的女人么?你当本王是捡破烂的?”
鱼青鸾抚着头,心里那个悲摧。“七爷,本公公是太监。没这本事把女人弄成破烂。您真是抬举我了。”她很想敲开凤七的鱼木脑袋瞧瞧,这货到底在想什么。再说了,谁敢说失了身的女人是破烂,那人本身就是个破烂。
凤七闻言,竟是浅浅一笑。转而又道,“小岁子,你知道么。本王已经没法儿再纳妾了。”
鱼青鸾指着凤七,恍然道,“原来王爷眼小岁子一样,身有残疾!”
凤七狠瞪她一眼,道,“你个胡说八道的太监真是欠修理!本王的心已死,情已逝。再也没法儿爱上旁的女人了。”
鱼青鸾讶然一笑,道,“王爷为何会心死?”
凤七又瞪他。“青鸾死了,本王的心便也跟着死了。以前听人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以为那都是戏文里头骗人的东西。这爱情哪,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权使。纵是有个风花雪月,也都是些过眼云烟。要人生死相许,必是太夸张了。”
“可原来,并不是的。这个世上,这样的情一直一直都存在。只是我凤七没有遇见而已!”他说到此,这便淡淡一笑。
“当年一曲清心,救了本王一命。可后来本王却知道这弹曲之人并非青青。当然,也并不是青鸾。凤鸾殿上一曲,虽然投机取巧,可到底功力不足。而且,那胸怀境界,分明是个男人。”
“那天,她把鱼相骗进去替她弹了一曲。本王当时没有想通,可事后却仍有怀疑。这便使了人去鱼府查明了情况。原来,那一曲清心,竟是大夫人弹的。”
“本王的救命恩人,是大夫人。”
鱼青鸾心中暗想,这货原来知道的啊!那他为何还装傻?害她知道真相之后,暗自得瑟了很久。她很想瞪他,可到底还是低头给灶下加了枝柴。
“知道青青不是弹琴之人,本王心里是失望的。甚至是恨着她的。恨她的欺瞒。可仅止于愤怒,失望而已。伤心,没有。”他的眼,盯着自个儿的脚尖。苦笑。
“可是知道青鸾不是那弹琴之人,本王心里并无失望,也没有恨她。更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庆幸。幸好,这个弹琴之人不是她。若是她有那般的琴艺,那得让多少男人为她倾心!”
“也庆幸那人是大夫人,因着是她救了本王的命。这事儿总是让本王与青鸾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说不清,也道不明。”
“那时本王就明白了,爱了就是爱了。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不管那个救本王的是不是跟她有关系,本王依然爱她。”他说到这儿,这便重重一叹。
“所以,本王便连夜并着母妃一道进了凤舞殿见父皇。成功的请了圣旨,可却逼死了她。”他说到此,竟是忽而苦笑一声。
鱼青鸾拿着柴枝的手,不动了。
灶下的柴再度燃起来,霹啪作响。熊熊的焰,印着鱼青鸾肃然的小脸。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
为什么他不能一直那么可恶下去。为什么他不能一直爱着鱼青青!那样,她就能心安理得的离去。那样,她要处置的便只有一个九儿了!
“本王当时把府里的家丁婢女,金库并着贵重物件全都移去了别处。大开府门,便是算准了她会去我七王府里闹事。原想拼着一个七王府,换得她消了心里那口气。让她乖乖的嫁进府来。结果王府烧了,她人也没了。”他说到这儿,又是一阵苦笑。
怪道那天她进七王府那般顺利。怪道她在酒窖砸酒之时,他嘴里说得甚急,可却似乎倒像是在指示她如何捡贵重的酒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