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的手按在杨素肩上。他奇怪的是,杨素也格外平静,那个笑容波澜不惊,继续他的第三个问题:“他喜欢你吗?”
太真愣了一下,道:“我不知道。”又笑笑,说:“也许,不会喜欢吧。”
她眼睛里一闪即逝的怅惘,叫杨素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可是随之而来的,竟然是一点欣慰。有人已经帮他满上了酒,他拿起杯子,在她喝水的玻璃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道:“何太真,谢谢你。”仰头把那杯酒灌了下去。
她笑笑,把杯子里的水慢慢喝完。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点。
那天有很好的月亮,晴光万里,照在羽毛球场的水泥上,如同下了一层霜——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没弄明白,那板桥上的,到底是霜,还是霜一样的月色。太真抬起头,白杨树还没长出叶子,远处一棵老槐,光秃秃的枝丫印在一角冰蓝天空上,朗月疏星,浅灰屋顶,真像一幅水墨。
她不禁微笑,说:“月亮真好。”
杨素也笑,过了许久,低声道:“其实以前……我对星星月亮……都……都没感觉,在我看来,它们除了……晚上……不那么黑了,也……就是……天体物理学的……研究对象,后来……后来……”
太真转过头,含笑看着他。他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也没有逻辑,似乎跟月亮无关,不知道为什么要从月亮说起。他呆了一会儿,终于放弃所有的铺垫,低声说:“……后来,何太真,我喜欢你。”
太真看着他,忽然笑了笑,说:“谢谢你,杨素。”
杨素迎着她的目光,道:“你一直都知道。”
太真点头,停了片刻,说:“可是杨素,这件事,让我很尴尬。”
话说开了,仿佛也就轻松了。杨素尽量放慢语速,让句子变得完整:“我并不……要求你马上答复,我想……我……有时间,我能等你,作最后的决定。”
太真无声地笑:“杨素,这就是我的最后决定。”
天地寂静,她的笑容与声音都那么清晰:“杨素,就因为你可以等我,我才觉得尴尬,你喜欢我,你愿意为我做一些事,可是在我,因为明白结果,就会觉得是在利用你的感情,所以我尽量说服自己,我们只是好朋友,但是,现在,我没办法了。”
他在那一刻变得格外清醒,问:“你的意思是?”
何太真神情宁静,目光明亮,字字清晰肯定。
她说:“杨素,我们应该疏远一些。”。
圆缺不关情
除了小金,没有人看出杨素的异样。他依然在办公室老师面前活跃无比,依然在电台应付得八面玲珑,依然在黄昏跟一帮人出去打篮球。有时候在篮球场遇见何太真,还会笑着招呼一句:“来打球啊?”
没有场地的时候,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