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慈感激的说:“师叔引导之恩,晚辈铭记在心。”
秦以清抬手道:“你也无须同情颜氏,她虽不能修行,但凭白雪送她的灵丹妙药,也够她平安终老,此生生活无忧,夫君子女齐全,天下又有几人能生活如此平顺?你虽开始修行,不到金丹,寿不过三百,其中劫难重重,稍有不慎甚至尸骨无存,你可考虑清楚了?”
“晚辈无悔。”杨慈语气坚定,她贵为晋王妃时就一心向道,现在尘缘已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杨慈幼时最不爱听的一句话就是,你是女子,你不能做……她不懂为什么大家都是人,凭什么男子要比女子自在?现在进入了修行界,她知道修行界远没有世俗那么平静,可这里男女起点都相同,没有不许女子出头的规矩,不分男女,只分实力,这样的地方才是她向往的。
“那你去吧。”秦以清微微颔首道。
杨慈依言退下。
秦以清命人将裴氏抬进来,裴氏双颊潮红,呼吸深重,隆起的肚子看似要临盆了,里面蜷曲了四个婴儿,秦以清眸色深沉,若普通愚夫愚妇被人骗了也就罢了,裴氏好歹也是沈家媳妇,怎么这么不懂事?秦以清让僮儿用清水化了半颗筑基丹给裴氏喂下,手指在她眉心轻轻一点,一点暗绿的光芒就落入她掌心。
秦以清神识一扫,顷刻就在裴氏的识海中扫了一圈,裴氏迄今二十多年的经历尽数被她掌握,她对长宁莫名的怨恨也让秦以清知道了,秦以清暗暗挑眉,她素知人心莫测,可裴氏跟鹤儿迄今不过见了两面,哪来那么大的怨恨?秦以清暗暗摇头,真是愚不可及,不知自己真正靠山为何人。不过秦以清也没将裴氏的怨恨放在心上,鹤儿是筑基修士,裴氏不过只是一凡人,师妹只消闭个大关,裴氏这一生就过去了,秦以清也不会跟这等小心眼的愚妇计较。
她在裴氏腹部轻点了几下,对沈家的仆妇嘱咐道:“她腹中有四个孩儿,这段时间就住在青羊宫,等满了七月我会派人将孩儿取出。”四个孩儿在腹中待不了多久,能撑到七个月就剖腹而出,青羊宫自有良药可供她痊愈。
沈家仆妇听说裴氏怀了四个孩子,脸色吓得惨白,这人又不是那好生产的牲畜,哪能一气生这么多孩儿?就是生一对双生儿,孕妇都走了一趟鬼门关,一气怀了四个哪能平安生产?
秦以清也没跟仆妇多说话,将事情的经过尽数写在一块竹简上发给了沈族长,又同时暗示沈族长,裴氏到底只是长宁名义上的表姐,并非真表姐,不可太纵容了,不然真惹下滔天大祸,就是希夷祖师叔都救不了沈家。秦以清等竹简发出后,又取出慕临渊传来的剑符也给鹤儿发了一封信。鹤儿从京城得了半本心咒经,又不顾师门规矩私下偷偷修炼了,她的惩罚还两说,沈家倒是占了她的便宜逃过一劫,沈家还真是鸿运当头。
沈族长接到秦以清的玉简一看,惊得魂飞魄散,沉吟片刻后,还是招来了夫人林氏和长子议事,林氏听到裴氏居然沾染了让秦家灭族的阴骘宗,吓得好半天都没回神,直到听夫君说太上宗这次不会追究后,才双手合十,连说了好几声道尊保佑。
沈大郎忧心忡忡的问:“父亲,秦真人真不会问罪我们家吗?当初秦家可是灭族的。”沈大郎不认为他们沈家的面子会比秦家还大,秦家身后有个修真世家的秦氏撑腰,而他们家迄今也就出了两位修士,一人还不算真正入门。雍州秦家就是秦真人一手建立起来的,如今一朝覆灭,焉知秦真人会不会怀恨在心?再说修行界也并非都是滥杀无辜者,尤其太上宗还是如此大的宗门,对秦家和林家下手如此狠辣必有缘由,怎么轮到沈家就这么轻描淡写了?这没道理啊!
“秦真人让我们私底下暗查内宅,问出族中到底有多少人去拜了那淫祠,她说她自有主张,不会让沈家有损,她堂堂一金丹真人也不至于会骗我们吧?”沈族长说,儿子的顾虑他也有,可转念一想沈家在世俗权利再大也是普通人,秦以清一金丹真人只消一剑就能把他们全族灭了,也犯不着哄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