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虫虽然扎入地下,暂时不能威胁到廖靖华,可是刚刚廖靖华那一个闪躲,却使得奔跑中的他左脚猛地绊在右脚之上,于是连惊呼都来不及便也是一头扎在了地上,磕得满脸是血,一阵头昏脑涨,可是心中却也是明白的知道,那白丝的来处,必然还有更加厉害的怪物存在,于是晃着脑袋强行自地上站了起来,只是眼前光影重重,哪里还能辨得出道路。
而就在他起身的同时,只听见“嗖――”的一声,一个东西从他的身侧弹起来,然后直落在离他身前三米开外的地方,而此时的廖靖华也终于甩着脑袋清醒过来,立刻也看清了眼前怪物的模样,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东西分明就是一只蜘蛛,但是体型却硕大了许多,而整个肚子就有三尺多见方的大小象个圆桌子面,口中的嚼器不断的开合、翕动着,不时的会有些粘液自口中流出,堆在地上化做一滩白色的絮状物,看起来非常恶心。
被这个大蜘蛛挡住去路,廖靖华的心下不禁惊慌不止,死不是个问题,只不过如果是被一只巨大的蜘蛛吃掉,那是实在有些叫人心不甘的。
于是廖靖华一咬牙,弯腰自脚下捡起一块儿拳头大小的石块,运起全身的力气向那只巨蛛扔了过去,那只大蜘蛛似乎是没有料到,这到了嘴边儿的猎物竟反抗起来,一个不察正被那个石块砸在双目之间,于是吱的怪叫一声,两只前爪抬了起来捂住了不大的脑袋。
廖靖华借机向前奔走了几步,然后双足一蹬猛然跃起,他在丛林中已经煅炼了月余,每每都徘徊在生死的边缘,这使得廖靖华的身体有了质的改善,如今借助着这如意靴一跃更是十多米高,他其实完全可以从那只巨蜘蛛的身上跳过去,只是刚才因为他摔落到地上的时候早已经磕得满脸是血,所以跃起来的时候被血水糊住了眼睛,没有算好距离的就落了下来,这一跃的下落之际却正好踏在了那只巨蛛硕大的肚子上。
巨蛛虽然体形庞大,但是不过也只是一个体形大了些的虫子而已,其他做为虫子的体态特征仍然存在,肚皮也依旧柔软,只不过是韧性强了些罢了,而廖靖华这一脚就仿佛踏在了棉花堆上,登时站立不稳的啊哟一声从虫身上滚落下来,关下来后也顾不得检视自己,重新爬起来后运足脚力就又是一阵狂奔乱跑。
那只巨蛛的腹部被踏了一脚,自然是疼痛异常,之前又被廖靖华用石块砸了一下,简单的脑袋早已经是怒火中烧,于是立刻转身划动着八只长脚从后面追来,跑动中一张口,嘶的一声一团白影儿就拖着一根晶亮的细丝后发先至的追了上来,啪嗒一声正贴在廖靖华的后背上,那根白影儿的蛛丝粘力极强,一下就粘住了廖靖华的身衫,而廖靖华的这身衣衫却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些青布儒衫一扯即裂,而是闻仁义送给他的那件儿不知名的怪皮所制,所以质料虽然柔软,可是韧性却也极强,廖靖华奔走之间竟然扯之不脱,于是脚步就硬生生的被那只巨蛛拽住了,再也难奔跑出一步。
那只愤怒的巨蛛又一动一动的将那根吐出的丝吞将回去,拉扯着廖靖华的身体不断的向着那只巨蛛的口边退去,虽冉那只巨蛛只有三尺见方的大小,远没有廖靖华的体型大,可是它的力量却是奇大无比的,任凭廖靖华死命的挣扎和拉扯,也难以脱身和前进,反而被它拉着不断的向那只巨蛛的口边移动。
廖靖华大急之下,猛然想起来除了脚上穿着的如意靴之外,还有两件宝贝呢,连忙自衣衫中掏出了那本异书翻了开来,却见淡金的怪异符文再度自书中飘出,立刻将廖靖华裹在其中,只是却不能隔开那粘在他身上的蛛丝,还是被不断的被拖向了蛛嘴。
那巨蛛将廖靖华拖至身前,却又被那淡金色的符文所阻,自嘴间吐出的手指般粗的尖端管状物竟然插入不得,于是气得它吱吱的叫个不停,在地上蹦来跳去。
廖靖华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甩了甩,却没有看见那几滴血珠儿甩到了那本异书之上,而那异书竟然悄无声息的将他的血珠儿吸了进去,书页上却不见一丝的血渍,而那淡金的符文中却瞬间掺杂上了一丝丝的血色,符文在那只巨蛛的冲撞下稳若磐石,连先前那一丝的晃动竟然也不复存在,只是廖靖华面对着那张巨大恶心的蛛嘴,却没有发现这种异状。
眼看着那巨蛛不断的冲上前来,再被那符文弹开,数次不获而退,他这才放下心来,伸手入怀,翻了翻竟然没有什么武器好用,于是他就从那个赫连春水给的锦袋中,拿出了一个差不多有五两重的小金锭来,对着那只巨蛛的脑袋便砸了过去,只听的砰的一声,立时砸得那只巨蛛在地上翻了个大跟头,这不免看得廖靖华惊讶无比,这个小小的金锭难道不是五两一个,而是五千两一个不成?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将这只巨蛛砸出跟头来。
见金锭砸巨蛛行之有效廖靖华却也顾不得许多了,于是又伸手入袋摸出了一个个的小金锭拼命的砸了过去,心下不免苦笑不已,如果是世俗中的人见了这种情况,大概所有的人都会骂自己是个败家仔吧,竟然拿金子当武器使用,眼看着周围的地面上布满了十几个小金锭廖靖华还真有一种自己是败家仔的想法儿。
再砸十几个金锭出去后,已经将那只巨蛛砸得身上汁水横流,灰黄色的液体布满了那只巨蛛的全身,便得它看起来更加的恶心,那只巨蛛倒底也还是不敌廖靖华的金子攻势,终于吱吱怪叫着退去了,直到这时廖靖华方才长出了一口气,又等了半天,不见有什么其他的异兽出现,他这才将那本异书合上,于是金色的符文如出现时一样淡然而逝,看得廖靖华不免神情一阵恍惚,这种仙家宝物每用一次,都让廖靖华感到惊叹不已。
等到蜘蛛跑掉了,看着那散落一地的金锭,廖靖华不由一阵心疼,他自小就生活在贫苦人家,虽说君子远财帛吧,可那也只是说说而已了,那怪金自从落入他手中,只不过用了两次而已,第一次是破开银两买干粮和马匹,第二次是在那个老翁家里留下早饭钱,而这第三次没想到竟然是弄出了一地的黄金来。
廖靖华实在舍不得将这些黄金就此散丢在此地,于是又弯下腰来,将那些小金锭一块块儿的拾起来放回到锦袋当中,说也奇怪,那金锭一入袋口就立刻重新消失了,好象是和袋中原来有的那个金子融在了一起,但是原来的那块却没有变大。
“靖华兄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沙哑的声音自廖靖华的身后响起,原来是闻仁义见廖靖华久去不归的找过来来查看,只是当闻仁义见到那一地的金锭不由也愣住了,连两只眼睛都似要化做金黄色一样。
“靖华老弟,这这”闻仁义指着地上的金锭说不出话来。
“闻兄莫不是忘记了小弟对你所说过的三宝之一的怪金了?”廖靖华笑道,伸手一个个的将那些金锭拾起来塞进锦袋之中,只是片刻的功夫,地上的小金锭便收之一空,闻仁义只是呆呆的看着廖靖华手上的那个锦袋,脸上一丝的表情也没有。
“哈哈,闻兄与小弟见了这奇宝时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廖靖华笑着将锦袋放入怀中说道“果真是件儿奇宝啊。”闻仁义不禁也喃喃的说道,接着脸皮微微抽*动,终于露出一丝的微笑来“靖华老弟真是好福气,竟然能得此奇宝,不过为兄的运气也不错,今生能得见此宝,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朋友借与的东西而已,将来下山后还是要归还的”廖靖华很实在的回答道“朋友借给你的东西,嘿,靖华老弟将来还真要归还啊。”闻仁义笑着转过身去,只是在转身之际,眼中暴起一团精光来,连全身都微微颤抖着好半天才平定下来。
“靖华老弟可要守好你这宝物,万万不可让它落入其他的歹人之手,否则的话遗害无穷啊。”调整好心态的闻仁义转过身来轻笑道“那是自然的拉,这些宝物本就不是小弟的,只是小弟的几位好友怜及在下所借而已,此行用过之后,还是要送还他们的,不保护好了将来拿什么还人家啊,君子重言诺。”廖靖华重复了一遍道。
“当然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走吧,咱们去将你刚才砍伐的木才运送回来。”闻仁义说完后立刻当先而行,廖靖华整理好自己身上的东西,拖着那只巨蛛所遗留在身上的白丝也跟了上去,走了十几步方才发觉牵绊,这才又停了下来,然后在闻仁义的帮助下,将那根粘得极为结实的白丝弄了下去。
廖靖华经此一战,知道有宝物相护,于是再也不怕那些体型硕大的怪虫袭击了,连日的砍伐树木,虽然时不时还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怪虫跳出来和他斗上一番,但是却也都奈何不了他了,在这种袭击下廖靖华的反应能力也进步如飞,往往是那些怪虫蹦出来的瞬间异书就已经发动了,然后再用金锭将那些怪虫砸退,几日之后那些怪虫也再不敢袭击廖靖华了,因为它们虽然在金锭的猛砸之下不至于身亡,却也是遍体鳞伤难受得很。
接着连续数日下来,廖靖华已经不知道自己倒底砍了多少树,修成了多少笔直的木杆用于搭建天梯,只是一味的砍啊砍,砍得整个人都已经麻木起来。
这天廖靖华正舞动着斧子,忽然听见远处闻仁义的叫声隐隐传来,只是距离过远,听不太清楚他说了什么,于是他不由放下了手上的工具向闻仁义望去,也听不清楚远远奔来闻仁义挥舞着双手不知在叫些什么,看样子好像很急。
“难道是天梯已经全部搭成可以出去了?”饶是廖靖华一向稳重也不由一阵狂喜,立刻扔掉手上的斧头便向闻仁义迎去,下意识的直接动用起如意靴的快速来,只不过才奔出十几步的距离,身后就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吹得廖靖华的速度不由更快了几分,而心中的狂喜掩盖了廖靖华的灵觉,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一个庞大的影子挥动着巨翅在一阵巨风中伸着尖爪降落,扑了个空后再振翅腾空而起。
“闻老兄,可是咱们的天梯搭好了?”廖靖华如风一般的冲至闻仁义的身前,立刻喜声问道“都什么时候了,老弟你还有心思去想那天梯,抬头看看吧。”闻仁义拉着廖靖华钻到一块巨石之下,指着头顶对他叫道。
头顶有什么问题,廖靖华不解的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已经渐起迷雾的天空中盘旋着一个小小的黑点儿,那小黑点儿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飘忽不定,虽然飞得极高,可是却还是可以看出来,它移动的速度非常快。
“闻兄,那是什么东西?”廖靖华见闻仁义脸带惊惧之色,不由好奇的问道,这位闻兄的强悍与勇猛他可是见识过的,那硕大的怪虫被他一枪飞去便刺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比起在王府中所见过的那些将军都要猛上几分,不料今日却被一只鸟儿给吓到,这让廖靖华不免有些好奇起来。
“那是一只雕,一只黑雕,个头儿奇大无比,双翅全部展开后,足有十丈大小,每隔十几天,这迷雾将起未起之时,他就会飞下山崖啄食那些怪虫,不料它竟然把为兄也算入那怪虫之中,为兄虽然是自恃悍勇,但是这十几年,却数次险些命丧其爪,你看我的这道疤就是这只黑雕所留。”说着闻仁义捋起了袖子,只见在他那肌肉虬起的手臂上,一道深可及骨的疤痕纠结在一起显得有些狰狞。
然后闻仁义又接着说道:“后来为兄炼制了一些铁器,本来以为可以报这一爪之仇了,却不料铁器刺到它身上,竟然无法刺开它身上的那些铁羽,而那一次,为兄最惨,被这只黑雕扇了一翅膀,幸好为兄机灵,钻进了旁边的石缝当中,躲了过去,不过那一次,为兄却躺了十几天才能起身,方才为兄喊你之时,也亏得你的运气好,及时的闪过了这只该死大雕的一爪,否则为兄怕是连你的尸首都找不到了。”
“什么?那只大雕方才袭击过我?”廖靖华一惊道“当然,方才你没出有感觉得到一阵巨风袭来吗?”闻仁义不由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问。
“这”廖靖华细细想来,刚才确实感觉得到身后吹来一阵烈风,还以为是自己跑的太快,这山崖下某处吹来的,却不料是那大雕的袭击。
听了闻仁义这么一说,廖靖华不由又倒吸得一口冷气,心中也后怕不止,刚刚若是晚走一步,只怕早已被那大雕抓到天上去了,再想想那大雕的凶悍冷气连吸,在他的眼中,这闻仁义几乎是他所见过的人当中最为勇猛的一个,却还远不是那大雕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