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难过。”白钰淡淡地回应。那双血红的眼眸依旧木然地望着面前的苍茫夜色。
“那你干嘛站在这里发呆呢。”
“我沒有在发呆。”少年的声音比往日显得更加淡漠与冰冷。“我在回忆第一次见义父时他的样子,奇怪的是竟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风打听长长地“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没有人见过主上的样子,他从来不让别人看到他的样子,有一次我和雷雨电他们三个打赌,跟他们说我能骗主上摘下面具,你猜结果怎么样?”
不出所料的,白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风打听抚手大笑“结果我请他们喝了一年的酒。”
白钰轻笑一声,沒有说话。依旧在风中沉默着。
昌機的死。对他的触动完全不比他小时候经历的那些留给他的來得小。
在亲眼目睹那具沉默的尸体时。白钰感到一股刺心的痛意在鞭笞着自己的灵魂。天旋地转之间。他居然像个弱女子般眩晕了过去。
等到再度睁开眼睛。那熟悉的黑眸已消失无踪。
他知道自己在暂时的挣脱后。无奈地又陷入了魔禅的歪道。而且如今的沉沦。比之往日的更深。更难以自拔。
他沒有想到平时他如此忌惮的义父居然会在自己的心目中占据如此之重的分量。。由于昌機的死去。与魔性挣扎着抗衡着的他又一次全面胜利。他乖乖地投入了人性的怀抱。安然地享受着眼眸的平静。
风打听静静地站在白钰身后。新月般的眼眸凝视着少年的身姿。她不由想起了两人当初的第一次相逢。。。。。。
那是在十二年前的一个无聊的午后。
那时的白钰。只有十岁。可是生的白净,尽管那张好看的小脸上满是污垢,但是她依然能看出来白钰清秀的面庞。后来主上当众宣布这个孩子是他的义子,那是的她爱屋及乌,百般接近讨好主上能看上眼的孩子。就在她日益的关注下,这个孩子慢慢长大,后来她发现,她待白钰如同自己的孩子,或许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孩子那般看待。
可是现在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却猜不透他的心了。
“风姨,今晚我想单独为义父守夜,送他最后一程。”
“嗯。”风打听拍了拍白钰的肩膀,便离开了。
白钰见整个无月宫挂起的一盏盏白灯笼,无声的叹息,抬脚便朝灵堂的方向走去。灵堂里除了安排守夜的几个丫头,便没有别人,白钰想来是风姨前一脚过来吩咐过了。
白钰见堂中的两口棺木,心中堵的慌。便寻了地儿安静的坐下来,临近半夜时,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一阵怪风,只见火盆里的没有烧尽的纸都飘了出来。尽数落到了堂中的两口棺木中,伴着丫头们的惊呼,白钰猛的睁开了眼。
见大家手忙脚乱的围着棺木乱转,白钰淡淡的开口“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是”几个丫头本来就胆小,经过刚刚那么一闹,更不敢再待下去了,见主子发话,便痛快的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