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星往外一看,才发现车子停在了流苏巷巷口。
仿佛间,他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从这里离开的狼狈画面又出现在了眼前,那种无法消解的苦痛也随之回到他的心口。
这个画面在他梦里出现过很多次,每一次,沈流云都没有追上来。
到酒店房间的时候,闻星发现沈流云不仅给自己带了衣服,还带了解酒药,体贴得无微不至,跟从前判若两人。
可有着前车之鉴在先,闻星只想要往后退。
沈流云太狡猾,这次又是想要什么呢?
从前就是这样,沈流云对他的好大都别有目的,让他无福消受。
“你可以走了。”闻星冷静地下了逐客令,跟沈流云隔开很大一段距离。
闻星看见沈流云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变得糟糕,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着。
终于,他听到沈流云说:“那你好好休息。”
在沈流云转身时,闻星的目光触及沈流云头顶的那圈黑色,忍不住将人叫住:“沈流云,头发不要再染了吧。”
沈流云的背影停住了,半天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闻星本以为沈流云会生气,毕竟换做是从前的沈流云听到这话,估计会回答“我的头发我想染就染,关你什么事”。
也不知道沈流云是脾气变好了,还是沈流云自己其实也不再喜欢这个发色,闻星预想中的回答并没有到来,而是得到了沈流云的一句“好”。
等到沈流云已经关上门离开了很久,闻星才缓慢而迟钝地想起来,他对沈流云提分手的时候,沈流云也是这么回答的。
今天晚上,沈流云似乎有着足够的耐心,抛给他的都是选择题,给予他足够多的选择自由,但他给沈流云的却是判断题,好或者不好。
只是沈流云不会知道,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正确答案。*
四月,闻星前往伊尔库茨克。
他刚走出机场就见到了一块写着他名字的牌子,被两只手臂举得很高,是来接他的负责人伊万。
伊万是俄罗斯人,会说中文,只是说得有一些别扭。他对闻星解释,因为他们人手不够,所以只有他一个人来接闻星。
闻星对此倒不是很介意,加上他带的行李本来也不多。
伊万开车将他送到了主办方给他安排的酒店,帮他把行李箱送进了房间。
伊万很健谈,听说他是第一次来伊尔库茨克,特意给他介绍了几家当地的特色美食餐厅。
闻星把那几家餐厅记了下来,而后问伊万:“请问这里离大巴站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