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老板,前厅事多人杂,我们得忙去了。”蔚夫人也不想多生事端,适可而止。
她打断安镜的话,给蔚音瑕施压,“你哑巴了?愣着当柱子吗,还不快告诉人家镜老板,老爷让你送的到底是什么茶?”说着在蔚音瑕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安镜:“这么大又这么隆重的宴会,少了蔚夫人的操持可不行。您先去忙吧,我和蔚二小姐也就两三句话的事儿。”
蔚音瑕仍旧沉默。
蔚夫人无奈,临走前狠狠瞪了一眼她:“在镜老板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管好你的嘴。”
聒噪的人一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拉开蔚音瑕捂脸的手,看着她脸上的红肿,安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那个女人经常这样待你?”
手被拉开的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蔚音瑕泪眼朦胧地抬头看着安镜:“镜老板,你是在可怜我吗?”
“棚区比你惨的,比你可怜的,大有人在。”安镜不承认,她对她的遭遇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
蔚音瑕的心,凉了。
果然,她跟出来只是为了看戏,只是为了羞辱自己。
弯腰去捡摔坏的琵琶,却又被木片扎了一下。
喻音瑕蹲在地上,按住指尖,不让血流出来:“曲也听了,戏也看了,我受不受宠,镜老板心中也有答案了。镜老板身份尊贵,怠慢不得。请您回宴会厅继续用餐吧。”
答案?
是了,蔚音瑕扭伤脚那回,她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随口说过这么一句。
“人贵有自知之明,蔚二小姐很聪慧。”安镜没走,脚尖碰了下琵琶问道,“这把琴很重要?”
重要吗?
蔚音瑕在心里重复问了自己一遍。
这把琴不名贵,也不新。
但这把琴的琴弦上,沾过她的血,琴身上,滴过她的泪。
破了也好。
也好。
“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对我而言是重要的,毕竟,连我自己都那么廉价。”蔚音瑕丢下琴,起身走了。
安镜胸口堵得慌,出气似的踢开残破的琴。这是她第二次被小姑娘的振振有词给顶撞了,所以她把心里的堵也归结于此。
……
宴会结束,安熙和才刚认识的戚家小姐有说有笑地道别。
另一边,蔚正清手里夹着烟在和安镜讲话:“对于我先前的提议,镜老板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