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雪明白了,这是谢远在开导他。
谢远心中十分清楚,他教导出的苏容,有多讨人喜欢,夜归雪不见她还好,见了她又有她亲口应允过婚事儿,更没有不喜欢的道理。但时运命运就是如此弄人,她的心先给了周顾,他晚来一步,也只能认了。别太纠葛放不下,以至于误了自己。
夜归雪点头,“多谢先生,周四公子很好,归雪心里是服气的。”
若是早先还有些许不服气,但也被周顾来南楚后的所作所为给震服气了。他配得上苏容的喜欢。
谢远笑着拂了拂袖子,“他确实不错,但也着实任性,秦太傅与老护国公费心教导多年,倒头来,为一个女子抛家舍业,这若是我的孙子,我打断他的腿。”
可惜,他无儿无女,也无孙子,打断不了谁的腿。
夜归雪:“……”
“咳咳,谢伯伯,您能不能给我王夫点面子?”苏容听不下去了,探出马车,为自己的准王夫说话,“天下大义者,比比皆是,就不能有一个人有自己的私心?老护国公四个孙子,匀我一个怎么了?当年我娘为大梁功在千秋,我身为她的女儿,就想要一个人,哪里要不得了?我那太子表哥都没舍不得,您为了秦太傅与老护国公心疼什么?我觉得,您最该心疼的是我。”
“哦?我心疼你什么?”谢远挑眉,“你折腾了一遭,伤人伤己,还有理了?”
苏容很有理由,“我都要累死了,瘦了八斤,难道您不该心疼吗?我的王夫为了我累死累活,如今重伤还没好,听了您的话,又不好出来反驳长辈,您欺负了人,他憋屈,还要我来哄。”
谢远看着她,“你会哄人?”
苏容回他,“勉勉强强,您又没教我这个,如今全靠我自己摸索。”
谢远气笑。
周顾这时从车厢里探出头,对谢远拱手,“谢伯父,您说的对,但事已至此,我也无颜回去了,只能舔着脸做小七的王夫了,还望您以后多教导多包涵。”
谢远没好气,“行了,你们两个,少装模作样,我又没棒打鸳鸯。”
周顾扬起脸笑,“多谢谢伯父体谅。”
谢远不想理二人,转身对凤凌说:“吩咐人安营扎寨,今日就在原地休息。”
折腾这么久,他已撑不住了。
凤凌应是,立即传令下去。
营帐很快搭好,苏容扶着周顾下了马车,钻进帐篷里,周顾跟苏容小声说:“谢伯伯还说我为了你如何如何呢,他怎么不想想他自己,为了珍敏姑姑,不也赔进去一生吗?”
苏容好笑地看着他,“他是觉得你大好前途,何必荒废在我身上?替你可惜呢。”
“才不可惜,信不信我前脚走,后脚多的是人排队想做你的王夫?”周顾嘟囔,“对比他与珍敏姑姑当年,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他拉着苏容猜疑,“你说谢伯父是不是在嫉妒我啊?毕竟,他当年可没能和珍敏姑姑嫁娶相守。”
苏容被逗笑,伸手抱他,“好啦,我不是替你出头了吗?谢伯伯心里明镜似的,他是在夸你慧眼如炬呢。”
周顾怀疑,“真的是在夸我吗?”
他怎么没听出来哪个字是在夸?
“真的是在夸你,你能有我了解他?”苏容拉着他往床上走,“若你真放弃我,他该骂你有眼无珠,不识金玉了。大梁名垂千古的重臣,哪如南楚的王夫好?臣再好,也是臣,在南楚,你以后可是王夫,也是君。谢伯伯当年能视名利如粪土,便不是真嫌弃你弃铺好的路于不顾。在他看来,人生一世,不留遗憾才是完满。”
周顾听的心情舒畅,“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