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坐在一旁,听窦建德说得臭屁,淡淡一笑,道:“难攻,要在乱军中得到守将之头,谈何容易。窦将军得之,不必谦虚。”顿了顿,又道:“不如我们再赌一盘,看谁先得到泗沘城守将的人头如何?”
窦建德摸了把胡子,摇头道:“这个又有何难,泗沘城虽是百济国都,城防却不见得比甘谷城更加坚固,但泗沘城守将的身份,却定是要比甘谷城的高上一些,两者正好扯平,如果李将军得到了那泗沘城守将的人头,那咱俩就算打平,以后再较高低!”
李靖笑道:“便如窦将军所言!”两人还客气地互相一拱手。
徐世绩皱了皱眉头,心想:“当我不存在吗?难道就你俩能立大功,而我只是一个陪衬?”他问道:“原来甘谷城守将的人头被窦大哥得了,恭喜恭喜,小弟给你道喜了!”冲着窦建德一个劲地拱拳行礼,他曾是窦建德手下,虽然现在官职一般大了,但仍是礼数甚恭!
窦建德哈哈大笑,摆手道:“小小功劳,说出去我都不好意思!”
厅外亲兵端来茶点,给他们三个享用,徐世绩取过一块点心,道:“没想到,这百济蛮夷之邦竟还有这等好糕点,难道这城里有身份极高的人物,比如说是百济国王这类的人物?”
窦建德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道:“不太清楚,咱们刚刚进城。还没来得及审问俘虏,具体情况得等一会才能知道。”
李靖端着茶杯,看着杯上的花纹,道:“这杯上地图画倒有些王室的气度。”扭头看向徐世绩,问道:“徐将军去追击敌兵,可曾有所斩获?”
徐世绩眼珠转了转,嘿嘿干笑两声,道:“倒没砍了谁的脑袋。箭却射出去不少。敌兵势大。我怕出意外,所以便点到为止,撤兵回来了。唉,连射出去的箭矢都没来得及捡回来,损失太了!”
窦建德笑道:“这算得了什么,几枝箭而已,这甘谷城内军备齐全。到时我让管军需的多拨调一些给你便是,这个用不着放在心上!”
李靖看了眼徐世绩,心想:“他这人很是看重军功,对于打赌的事也很积极,这次回来,不但不问窦建德为什么也参加打赌的事,脸上更没有半点的沮丧,和他平时地性格不同!难不成。他立了更大地功劳?”
心里一想到这儿。李靖有些坐不住了,窦建德斩了甘谷城守将,而徐世绩明显立了更大地功劳。那么三人之中,只有自己什么功劳也没立!大人往常很是看重自己,而自己又以安西军第一智将自居,现在论到排名,竟然硬是排不上去,那么以后会不会受到大人轻视啊!
李靖头上冒汗,他虽然为人沉稳,可终究是一名武将,只要是武将,就不可能会对战功不重视的,必竟是这是得到尊重和封赏的唯一途径,要不然就得象杜如晦那样改文职,拿枝破笔,破编乱造!
他实在忍不住了,指了指茶杯,问徐世绩道:“看这杯上花纹,似乎城里确是住过百济的王室成员,说不定是个公爵甚至郡王呢!徐将军,你在追击里,可曾认清旗号,是哪位百济的重要人物?”
徐世绩不敢表现得太得意,那会让人以为是嚣张,在三人当中,他的官职虽然不小,但实际权力却是最小,这次当前锋,只是给李靖当副手罢了,万一他杀的那个人不是百济国王,而他又提前说了出去,那可糗大了,以后非得被人当成笑话讲不可,尤其是杜如晦那混蛋,不知会怎么写自己呢!
他道:“我说我射死了百济国王,你们信不?”
窦建德和李靖同时一愣,李靖目光闪烁,不吱声,窦建德却道:“你晕头了吧,说起胡话来,这里是甘谷城,不是泗沘城,怎么可能会有百济国王给你杀!”徐世绩顺嘴胡编道:“我在追击过程中,抓到一个百济兵地军官,官职不大,但却是百济国王的近侍,他告诉我前面的逃兵里有那个扶余璋,我便追了上去,将那个扶余璋射杀!也许,那个百济叛将是在骗我的吧!哎呀,小事一桩,我哪能那么好运,射死百济国王呢。这话我可只对你们俩个人说,你们可千万别乱传,免得别人笑话我!”
窦建德嘿了声,道:“把那个叛将带上来问问!”
徐世绩却道:“算了,还是别问了,他要骗也不过只是骗我一个,要是上来你们一问
是连你俩一块骗了,那时丢人就丢咱们仨儿的了!”
李靖皱着眉头道:“就算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百济国王如果真被徐将军射杀,百济的大臣们也会密不发丧,以免引起国内动乱,反正他们只要说国王没事就可以了,咱们又不能去查证!”
窦建德点了点头,李靖说的这话有理,完全正确。
徐世绩又叹了一口气,满脸的“看来这次非得要丢人不可了”地表情,他道:“那个百济国王冒充国王地家伙的尸体,我抢到手了,不如找个俘虏来认认?”
李靖和窦建德呼地一齐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徐世绩,他俩又不是傻子,就算徐世绩再怎么唉声叹气,可事情却在眼前摆着,要是这小子不确定他射死的就是百济国王,他能把尸体带回来吗?在战场上抢尸体,比杀人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