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十来日,敦煌方面派来文官。帮助李勒治理善,而派往且末地斥候。狂奔一千余里,赶回来报告说,且末的突厥兵已然集结完毕,准备东来。但他临回来时,突厥兵尚未出发!
李勒当即下令,让独孤彦云在自己出征这段时间,多准备滚木火油,钉板石块,只要能顶住突厥兵的第一波猛攻。他们就会撤兵。不会再来啃善这根硬骨头。而是快马加鞭的赶回去驰援老巢且末!
又下令集结大军,他亲带一千安西突厥兵出发。命徐世绩带三千安西汉兵押着俘虏赶去边境,两军在且末城下汇合!
城中守兵当即出城四下兜捕往来行商,抓回城里,以防止消息走漏,善城只许进不许出。
此令一下,只有一晚时间让新兵们去向家人告别,在事前安西将领们没有说过半句关于出征的事,就是此时也没有说具体远征地点,只说外出巡查领地,尽最大可能保住军事机密!
这晚,突厥籍地安西兵都回到了家中。
城外一座帐篷里,一名强壮的安西兵坐在帐内,身边依偎着他的妻子,帐中点着一根红色的蜡烛,是整个小小家庭中最奢侈的物事,给一贫如洗的家里平添了几分喜色,这是对刚刚成婚的夫妻。
他妻子低声道:“克普,大都督没说这次要去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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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普摇头道:“没说,但我猜得到是去攻打且末!”他轻轻把妻子揽到正面,看着她的眼睛,道:“舍娃,如果敌人来攻打善,到守不住时,你一定要逃走,向敦煌逃,听说哪里也是都督府的辖地!”
舍娃伸手抚摸着克普脸上地奴隶标记,道:“不要担心我,倒是你自己,要是打不过敌人,记得要逃啊!”“逃,我能逃到哪里去!”烛光的映照下,克普脸上地烙印显出了几分狰狞“我是不会逃的,我相信大都督一定会打下且末,我会带着成群的牛羊回来,咱们以后再也不会挨饿!”
舍娃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我不稀罕牛羊,只盼着你能平安归来,再也不要分开!”
不远处地一座帐篷里,一名突厥老汉对着面前的儿子道:“你爷爷当了一辈子的奴隶,我也快当一辈子了,现在你好了,以后不用再挨贵族老爷们的鞭子!”
他儿子道:“我会多杀敌人的,肯定会杀够六个不,要杀够十二个,给阿爸带回一大群的羊来,让你也当贵族老爷!”
老汉笑道:“可惜我年纪大了,要不真想和你一起去!”
“阿爸在家也好,把羊圈修得大大地,等我回来!”
夜色中,无数地帐篷里,亲人们都在告别,就算将领们不说,但他们也都知道这次是去攻打且末地,收拾好弓箭刀枪,准备出发!
第二天,太阳尚未升起,就听城外传来一阵号角声,安西突厥兵一起从帐内跑了出来,叫道:“大都督点兵!”冲着亲人们挥了挥手,一齐跳上马背,向号角声传来处奔去。
李勒并不集合队伍后再出发,而是直往西去,身边数名传令兵吹响号角,安西突厥兵随后赶来,一路走,一路集结,向绿洲外疾驰而去!
徐世绩送出城外,见李勒远去,这才回头冲手下亲兵笑道:“去,让那些该死的俘虏,每人背上根木桩,就说带他们去边境修个栅城,等修完后就放他们走,只让他们做苦力赎罪,他们应该感谢咱们才是!”亲兵队长道:“木桩等到了边境再砍也不迟,何必从善带走呢?”
徐世绩一瞪眼,喝道:“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地废话!”
亲兵队长只好跑去下令,给每个俘虏的背上都绑上根大木桩,等看到绑好后的样子,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用木桩当枷锁啊,这个办法便是挺妙!
俘虏们被押着赶往边境,背上绑了木桩,走起来着实费力,可只要走得慢一点,安西兵的鞭子就夹头夹脑地抽下来,打得俘虏们片刻不敢休息,不管多累,都得向前走。
在大漠中,突厥和大隋的边境并不明确,而且善被占后,更是没了边境一说,所谓的边界也就是到下一块绿洲而已!足足走了五天,这才到了一块荒原,草木稀疏,并无突厥部落在此放马牧羊,但这块荒原却是行军的必经之路,如有突厥骑兵从草原进攻善,肯定要在此休养马力!
“就这儿吧!”徐世绩一指荒原,下令道:“让俘虏立桩,从东往西立,告诉他们立完桩后,就放了他们,让他们卖点力气干活!”
俘虏们连着几日赶路,吃喝又不足,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现听能被释放,无不欢喜,虽不明白为什么修栅城不是南北向,而非要东西向,可能被释放终是好事,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把桩打进地里!
一千多的俘虏,每隔几丈打下一根木桩,长长的一排,竟有二十余里长!
徐世绩道:“把他们的衣服都扒光,绑到桩上去!”
前一个命令,虽然让人不解,可听命令就是,免得鞭子打脑袋,可后一个命令,突厥俘虏们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人人大叫着挣扎,对安西兵破口大骂!
安西兵绝不手下留情,挥刀乱砍,一口气砍翻七八百人,将死的和没死的,全都绑上了木桩,衣服扒光,鲜血流得满地都是!
徐世绩摆了一下手,安西兵再次上前,将所有突厥俘虏砍死!
事情做完,徐世绩笑道:“大人派我来就对了,除了我,谁能想出这样的好法来震慑敌人?来人啊,找块大点的石头来,立在此处,刻上凡敢入侵我大隋的,这就是榜样!”
手下士兵磨石刻碑“犯我天朝上国者,同此例”!
望了眼天空中盘旋的秃鹫,徐世绩哼了一声,带兵赶向且末,去与李勒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