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地勇士们没有死。我所见到的都是幻觉,就象是快渴死的人,发现沙漠里忽然幻出了一条河那样,不可相信!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看哪,就算中原蛮子再厉害,咱们的勇士也没有逃跑的,这才是我吐谷浑的勇士!小狼们。露出你们地獠牙,去将中原蛮子撕成碎片!”一名千夫长叫道。
这千夫长大叫着,带着另一批吐谷浑勇士,高举着弯刀。向隋兵的方阵冲杀过去!
答依忽地醒过神来,这种时刻。自己怎么能失神!他叫道:“不要冲锋,学中原蛮子的样子,咱们也列阵,列个一样的阵式!”转过头,叫过一名奴隶娃子,道:“快去把马群赶来,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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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辖伏允崇尚汉学,时常看一些中原的书,并把看到的兵法讲给亲近的臣子们听,所以答依也知道阵法的重要性,可草原军队都喜欢骑马冲锋,较少下马步战,如果不是为了攻城,吐谷浑军是不可能下马地!
吐谷浑番兵乱吵吵地向答依的马前聚集,他们平常也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由于中原军队与他们作战时,总是败多胜少,所以番兵们都瞧不起中原军队的阵法,就算是头人让他们练,也只是应付了事,从没专心过,这次突然发现了阵法地好处,想要临阵磨枪,那可就不容易了!
见对方军队由散兵向一个方向聚集,李勒哼了一声,吐谷浑的领兵将领也不笨,反应也真叫快!可惜,他没有见到玉门关外地战斗!
呜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后面的隋兵放下长枪,举起了弓箭!
李勒高高举起右手,猛地放下,号角短音急促,就听身后齐齐地响起弓声,空中一阵疾风掠过,数千枝羽箭夹着尖啸声,向吐谷浑军扑去!
第二批奔过来的吐谷浑勇士首当其冲,被放倒在地,有的人身上竟同时被几枝羽箭射中!那名领头冲锋的千夫长,因他跑得过快,竟冲过了死亡地带,来到了前排隋兵的跟前,相距只有十几步!
一声绵长的惨叫声突然在后面响起,似乎就在他的身后,千夫长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受伤之人竟是他的副千夫长!
一枝锋利的狼牙箭射中了副千夫长的胯下,他低着头,双膝跪倒,两只手抖个不停,却不敢去拔那狼牙箭!
嗖的一声响,一枝狼牙箭平射过来,就象是尖木棍刺中冬瓜那样,发出了噗哧一声闷响,从副千夫长俯低的头顶射入,直接插入了脖腔!副千夫长再也不用为回家后,如何向老婆交待发愁了,扑地而死!
千夫长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亲眼看到每天一起喝酒牧马的同伴死掉,他已接近歇斯底里!回过身去,对着隋军狂奔冲来,叫道:“杀中原蛮子啊!”没人听得懂他在叫些什么,几名隋兵口中断喝,一起出枪,将这名千夫长刺倒,随即又狠狠地补上了几枪,看这名千夫长弯刀上有血迹,定是杀过敦煌的守兵或百姓,如此恶獠,百死而不足惜!
箭雨还在不停地射着,一阵接着一阵,前面的吐谷浑番兵越集中,被射死的越多!片刻功夫,被射死射伤的番兵已达上千人!
答依勒马倒退,叫道:“我早就说过汉人的东西要不得,什么阵法,根本就不好使,还得看咱们骑兵的威风!”他刷地抽出腰间弯刀,叫道:“去牵马来,给中原蛮子们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绵羊是不能和青狼比牙齿的!”
吐谷浑的番兵早就支援不住了,从没想过野战也会输,心头不愤,转身向西边的马群跑去!
刘弘基带着人转到了西边,远远便望见成群的战马!吐谷浑人不象中原那样扎营时修栅栏,他们还和平常游牧时一样,将马群散放,只留少数兵将看守!
转到附近,杜如晦道:“这么多的马,怕是有上万匹吧,咱们也没法赶走啊,这可如何是好?”
刘弘基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别说上万匹,就是十万匹也赶得走,只要能把那匹头马揪出来就可以了!”
杜如晦摇头道:“怎么分辨哪匹是头马啊,总不能挨匹去找!”
一个隋兵建议道:“那不有百十多个番奴呢吗,抓过来问问不就行了!”
刘弘基道:“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咱们一冲过去,见那些番奴护着哪匹马,哪匹就是头马了!”
杜如晦文采了得,但对于如何对付成群的战马没有经验,夹了夹跨下战马,紧紧跟上刘弘基,问道:“头马应该给将军骑才行吧?说不定不在这里,在战场上呢!”
刘弘基举起长弓,冲着前面的番兵放箭,叫道:“头马只会给骑术最好的人骑,却不一定给将军骑!马上有人,马群便不会跟着头马跑,可马上无人,马群就只认头马了!如果将军骑着头马上阵,马群岂不是也要跟着跑到战场上去,那还打不打仗了!”
说话间,不足一百的隋兵已奔到马群近前,果真见到那一百多个番兵紧紧围住一名骑士,保护着他!
烈烈豪情在隋兵们的胸膛中燃烧,杜如晦取下长枪,狞声叫道:“杀奴!”隋兵们一起跟着大叫!
刘弘基盯准那名番兵骑士,叫道:“呀呼嘿瞧我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