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好准备出枪的动作,叫道:“来攻!”
程咬金提刀奔来,手中横刀高高举起,冲李勒扑来。李勒高举木杆,杆头对着程咬金的面门一晃,枪尖向程咬金的左手盾牌处下滑。动作并非快得惊人,不似他平常出手刺敌那般迅疾!
可他的枪尖这么一晃,程咬金不由自主地,目光顺着那杆头便是一转,左手盾牌稍稍提了提!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属于纯粹的条件反射,是自我保护心态的体现,与自主意识无关!
突然间,木杆横向平划。闪到了程咬金地右侧腰间,疾刺而出!卟地一声,正中程咬金右肋!程咬金“哎呀”叫了一声:“表舅,你下手轻着点儿啊!”李勒收枪站好,对士兵们道:“这叫做欺骗刺!一般来讲,敌兵都是右手持刀,左手拿盾,但也有少数人是左撇子。会左手持刀,所以大家不能拘泥于骗左刺右,要灵活运用!这招只要练得好,就不用再怕拿盾的敌人!”
程咬金揉了揉腰间,道:“可欺骗别人,也只有一回才行,如果一次没刺死。那第二回人家不得学乖了呀!”
李勒笑道:“如果一次就能被敌人搞清楚如何破解,那也不是杀人绝技了!来,咱们再试一次!”说罢,左脚向前迈出一步,两膝微屈,上体稍向前倾,枪尖与喉部同高,和左眼一线,再次做好了准备出枪的动作!
程咬金倒退一步,忽地大喝。踏步上前,挥刀横削!李勒不慌不忙,和刚才所做动作一模一样,木杆先向左滑!
程咬金明明知道这是在骗自己,李勒还会刺他右肋,可眼睛却不听话地,还是随着杆头向左转了下!又是卟地一声,他右腰再次中枪!
李勒收枪站好,笑道:“如何?”
程咬金捂着右腰,纳闷儿道:“不对啊,我明知表舅要刺我右边,可眼睛却为啥非要跟着枪尖左转呢?”
李勒心想:“这个问题可要从生理角度方面讲了,还是算了吧!”他道:“所以才叫欺骗刺啊,杀人绝技嘛,搞不清楚才叫绝技,搞清楚了还叫个屁绝技!”
场外士兵一齐鼓掌,都想:“有理,绝技嘛,只要学会了就成,干嘛要问为啥?”
李勒转身道:“大家把这欺骗刺练熟,等过几天我再和大家讲对付长矛手时,所用的击打刺!”
这时,忽然从外面跑进一名小校,叫道:“大人,前线回来人了,有军情要向大人禀报!”
高句丽前线,辽东河!
宇文述赤红着眼睛,望着远处的辽东城!在这座城池前,大隋士兵已经阵亡了将近十万,本来不用死这么多人的!隋军只一个冲锋,就打上了城头,可就在这时,辽东城守将投降了,于是隋军撤了下来,因为皇帝杨广有旨意,高句丽若降,即宜抚纳,不得纵兵。
所以,就算隋军攻上了城头,敌人投降了,他们也要下来,因为皇帝不许他们杀降!可是,隋军一撤,辽东城守将立即又反,再次组织起城防,继续抵抗!
没有办法,隋军只好第二次再攻!高句丽的士兵和大隋府兵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结果很简单,隋军第二次攻上了城头!可这时,辽东城守将又投降了!
皇帝有旨在先,所以隋军只好再撤下来!让人难以相信地事是,他们刚撤下来,辽东城守将又反了!于是,隋军只好再攻!
如此反复,高句丽人玩投降再反,都快二十次了,可这么拙劣地手段,杨广竟然始终不悟,坐失战机,空劳将士血汗!
宇文述心想:“皇上疯了!是的,我早就该知道了,他多少年前就已经疯了,当他要自己给先帝准备那根绳子时,就已经疯了!他当年是多不讲仁义,多心狠手辣,可现在呢,竟然千里迢迢地跑到高句丽,和敌人讲起了仁义!可惜,敌人不领情!”
大将军麦铁杖战死了,大将军辛世雄也战死了,无数的都尉,无数的郎将,无数的士兵战死在这片土地上,谁跟他们讲仁义,他们都是我大隋自己的子民啊!
想和敌人讲仁义的杨广,见敌人不肯听他讲仁义,隋军死伤过重之下,他已经知道东征失败了,已于前日退回郡,留下了宇文述断后!
宇文述带着身边仅存的二万左卫府兵,向辽东河慢慢返回,河上还有数百座浮桥,守桥地将官是运粮都尉李渊!
来到河边后,宇文述没有命令士兵渡河,因为他还要等自己的儿子宇文士及回来,宇文士及带兵断后,这时还没有赶到河边!
一名传令兵跑到了宇文述的身边,叫道:“大将军,唐公带口信儿给您,说他要烧浮桥了,请大将军速速过河!”
宇文述大怒,喝道:“不许烧,驸马都尉尚未回来,怎能烧桥!”
那名传令兵道:“可唐公说”
宇文述抡起鞭子抽向传令兵,骂道:“唐公算什么东西,他现在不过是个运粮都尉,比我孙子的官职还小上半级,凭什么给我传令!告诉他,不许烧桥!”
传令兵惊慌失措地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