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平叫道:“没事,死不了,多谢大人开城!”
话刚说完,就听城外传来喊杀声,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上数倍。李勒等人急忙转身去看城外,只见月光下一大队人马疾冲过来,领头之人正是苏定方,他终于带领着队伍闯过来了!
李勒叫道:“是我的队伍!快快,把铜闸快点升上去!”
陈春宁这回可犹豫了,他道:“宇文将军,如果放咱们的人进城,同时也会放敌人进来,那时咱们的弓箭手可就派不上用场了,总不能连自己人也一起射杀了吧!”
李勒怒道:“那难道让他们留在城外,被敌人射杀吗?少废话,快点开城!”陈春宁无法,只好命令守兵再把铜闸升上去!
铜闸一开,苏定方带着队伍立即拥入,可后面的瓦岗兵也混在队伍里,一起跑了进来!冲到空地上之后,白刃战立时展开,两军士兵无不大声呼喝,豁出了性命地厮杀!城头上的弓箭手干着急也没有用,根本不敢放箭,怕伤着了自己人!
独孤彦云等人也跑到了吊桥跟前,就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他们竟然也没丢下大车,硬是将十几辆大车护着跑了回来!后面瓦岗军大批人马冲到,在吊桥口堵住了独孤彦云等人!
李勒大急,在城上叫道:“把大车扔下,人回来,都这时候了还把着物资干嘛!”城下喊杀声震耳欲聋,没人能听得到他的喊话!
李勒抄起一杆长枪,跑下城去,挥枪挑飞一名头领,抢了他的战马,翻身骑上,冲出了城门,对独孤彦云叫道:“进城,不要耽搁!”
独孤彦云抽刀将捆绑大车的绳索砍断,勋卫官兵纷纷有样学样,都把绳索砍断,车上的各种物资滚落到了地上,其中不少都是金银,金块银锭散得遍地都是!
这时候的瓦岗兵可还不是什么精兵强将,没有受过太多的训练,一见金银,无不大声欢呼,乱七八糟地拥上来大抢特抢,一时之间吊桥那里乱成一团!
勋卫官兵借机入城!李勒冲独孤彦云叫道:“我外甥呢?他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独孤彦云道:“在后面,他和窦建德被一个厉害角色缠住了!大人,咱们速速进城吧!”
李勒挥手道:“你们先进去吧,我等等铁牛他们!”独孤彦云只好进了城门。
李勒立马拧枪堵在桥头,瓦岗兵不管是从城里往外逃的,还是从城外想杀进去的,只要从他身边经过,李勒便是一枪刺去,中者立毙,眨眼功夫就刺死了七八个!然而往里冲的瓦岗兵太多,虽然瓦岗兵们伤不到李勒,可他们只要绕过李勒马前,就能跑入城去,他一个人实在是不可能尽数拦住!
陈春宁在城上大叫:“宇文将军,侯爷,快点进城,敌人进来的太多了,我们必须要关城门啦!”
李勒赤红着眼睛向城头看了一眼,却不理会,程咬金还没逃回来,他怎么可独自进城去?
过不多时,程咬金逃了回来,窦建德紧跟其后,他俩身后有一员大将紧追不放,看来就是独孤彦云说的那个厉害角色!
李勒大叫一声,拍马冲上,挑飞两个挡路的瓦岗兵,让过程咬金和窦建德,一直冲到那员大将的马前,长枪一抖,刺中大将的战马,战马倒地把大将给摔了下来,李勒挺枪正要给他补上一枪,那大将却用长槊挡开了,叫道:“宇文牧州,我认得你,你还认得我吗?”
李勒哪有心情去认识他,调马就往回跑!身后突地飞来一箭,正中李勒战马,那战马一声嘶鸣,将李勒摔了下来!那大将挺槊来刺,李勒回枪格挡,紧接着便反手三枪,把大将逼退!
城上的陈春宁见冲来的瓦岗兵越来越多,下令道:“落闸,快!”
守兵叫道:“冠军侯还在城外哪!”
陈春宁大吼道:“落闸,执行命令!”他身负守卫皇宫的重任,眼见着冲进城的敌军几乎要超过己方军队,如再不落闸,后果不堪设想,他实在不能因为李勒一人,而让内廷出了危险!
守兵无法,只好绞动轮盘,放下千斤铜闸!
程咬金见李勒失了马匹,急忙回身来救,在马上俯下身子,叫道:“表舅!”
李勒已见铜闸将落,又见程咬金跑回来,他情急之下,挥手就是一记耳光,骂道:“小兔崽子,别管我,快点进去!”反手用长枪重重地刺了战马的后臀,那马驮着程咬金狂奔,冲到了铜闸之下!
铜闸已落下了一大半,程咬金骑在马上已经过不去了,他跳下马,逃了进去,那马跟着要进,可只慢了一步,铜闸便已落下,竟将战马砸的血肉模糊!铜闸并不因下面有战马而停止下落,嘎嘎声中,竟硬生生地把战马给扎成了两截!
程咬金在城内放声大哭,用手捶打铜闸,嘶声大叫:“表舅,表舅!”
李勒跑了几步,见窦建德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原来,他的战马也被射死,来不及逃进城去了!窦建德满脸是血地哈哈大笑,叫道:“平常没事儿时,我想过一千种自己的死法,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玄武门外!”
李勒见逃不回去,索兴也就不再逃,看向围过来的瓦岗军!忽见敌人群里冲出一名年轻郡兵,跌跌撞撞地向自己跑来,手里还拿着半截被砍断的长弓!
李勒立即上前,挑开追击年轻郡兵的敌人,把他保护到自己身后!就听窦建德笑道:“冠军侯,你可别小看了这小子,他是良家子弟,本来要进府军的,可他偏偏要逃兵役,逃到半道又被我抓了回来,这才当了个郡兵!”
年轻郡兵也笑道:“本来这次我还想逃的,却硬是逃不掉,当真无法!”
李勒道:“这种时候,莫开玩笑,咱们背对背站好!”年轻郡兵嗯了一声,扔掉长弓,抽出腰间横刀,站在李勒身侧,窦建德也赶了过来,挺起神飞枪,立于李勒的另一侧!
瓦岗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们围在当中,人群外王伯当高声叫道:“那个放冷箭不敢报名的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年轻郡兵呸的一声,叫道:“谁说你家小爷不敢报名,滑州徐世绩的便是!”李勒嘿的一声,转头对他道:“你叫徐世绩?”
徐世绩点头道:“正是,冠军侯莫要因为我以前当过逃兵而瞧不起!”
李勒道:“我怎会瞧不起你!现在怕不怕?”
徐世绩道:“怕!又有个鸟用!今日能和冠军侯战死在玄武门外,实是我徐某一生最大的荣幸!”
李勒哼了一声,道:“别说丧气话!”他压低声音道:“咱们往吊桥上退,这样他们围过来的人就不会太多,实在不行时,直接跳河逃走,听清没有?”徐世绩和窦建德一齐点头称是!
翟让也赶到了,他高声叫道:“前面的可是冠军侯?在下翟让,你可愿意和我一叙?隋帝无道,你又何苦为他卖命,不如”
李勒心想:“原来竟是瓦岗军,这家伙竟然就是翟让!”他不待翟让把话说完,叫道:“少说废话!我命令你马上投降,放下武器,交枪不杀!”让我投降?翟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冠军侯就是冠军侯,都到了这步田地,还这么硬气!好,在下佩服!我好言相劝,你既不听,那么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就怕到时你受不了!”
翟让把手一挥,瓦岗军慢慢围上,长矛挺起,密密麻麻地对准李勒三人,王伯当也举起弓箭,对准了李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