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哲奇被杨诚的慨然弄愣住了,郭笑天走过去,轻轻搭着陈哲奇的肩膀说:“陈哥,就算有什么,我和穆白能死在一起,也是幸事!”
陈哲奇叹了一口气,说:“上车吧。”
重庆的家里愁云密布,看到杨诚和郭笑天回来,一屋子人都忍着泪眼朦胧。孟七尤其激动,他的本意是无论生死,都要跟着杨诚的。可是杨诚坚持此去缅甸,凶多吉少,如果杨诚和郭笑天能平安返回,到时候再把孟七调到身边。
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杨诚忽然觉得有点象“最后一餐”的意思,杨诚看着一家人泪眼汪汪的样子,慢慢放下了筷子。
邹东和陈哲奇慢慢放下碗,大家都静了下来。
杨诚看向老太太,问道:“舅妈,听说,我妹妹生下的那一年,正在打仗?”
老太太不明所以,答应了一声。
杨诚接着说:“妹妹不在的那一年,也是打仗。”
老太太没有接话。
杨诚说:“嫂子生孩子那一年,也在打仗。”
邹东明白了,接着话说:“其实,从我民国创建前追溯,再到我民国创建至今,又过过几天安宁的日子?缅甸,看起来是远,重庆离东北远不远?我们不是一样在重庆安了家?”
杨诚说:“舅妈,舅舅从小就教导我,自古君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食党国俸禄,理当报效国家!若我真的以身报国了,也是我等之幸,我的以身报国是为了早日赶走日本人、早日让大家回到东北故土。我的以身报国,不辜负舅舅教诲,为我家门增光!”
老太太捧起碗,扒了一口饭,低声呜呜的哭了起来。
邹东和杨诚都没有动,邹东妻子小声安慰着老太太。
邹东说:“妈,你去街上走走,随便问一下,这年头,每一家都有死人的。有战死沙场的,有逃难病故的,有被日军残忍屠杀的……妈,为了不当亡国奴,我们家,把穆白和安之捐出去了!”
邹东站了起来,喊着:“陈妈,把储藏室的橡木桶拿来!”
陈哲奇帮着邹东开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连小孩子都有。
邹东端起酒杯,说:“我们,给穆白和安之送行!”
一家人都围着桌子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
杨诚扯出了一抹笑容,说:“喝了这杯酒,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哭,干杯!”随即一仰而尽。
晚上,邹东、陈哲奇、杨诚和郭笑天四个人聚在书房,邹东开始给杨诚和郭笑天讲解注意事项。邹东从英军、澳大利亚军、美军指挥官在缅甸的身份地位,说到中国先遣参谋团,七七八八介绍了一大堆。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服从命令,只管打仗。
陈哲奇说:“估计你们正式出发还有些日子,我已经在给你们安排军需物品了,上次的那个望远镜好用么?我给你们多准备几台。”
郭笑天搭了一句:“好用,谢谢陈哥。”
邹东看了看郭笑天,又看了看杨诚,说:“还有个事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