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兄长,陪伴守护。入宫后,对身处困境的赵青炜怜悯、担忧成了常态,他是皇帝身边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赵青炜的苦闷。
他知晓皇帝抛下皇宫躲避侵袭是为人所诟病的,但对赵青炜安危的顾虑占据上风,让他无法像班贺一般站出来,阻拦皇帝出宫的车驾,不敢冒一丁点的风险。
“你听,所有人都在为守护他而拼命。”班贺目光放得长远,似乎望见宫墙外激烈的战斗场面。
天边升起几道黑烟,隐隐有炮声传来。
季长赢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沉重不堪重负。
皇帝这个位置是如此特殊,寄托着所有人的希望,也要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个人的安危,反而不那么重要。
皇帝做不到,在部分人眼中,就失去了被尊敬被效忠的资格。眼前的班贺就是如此,他对皇帝为难当前的惊慌失措选择逃避感到失望。
无法为皇帝做出辩解的季长赢焦急难过,却也无可奈何。
“瞧你担心的样子。”班贺笑起来,“有陆将军在,皇城一定能转危为安。”
他清楚自己所担心的不是这个,季长赢知道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但班贺现下对他回避,不愿再与他多说了。
两人相隔数丈,季长赢只能看见他萧条孤立的背影,良久,悄然转身折返殿内。
听着身后脚步声消失,班贺低下头,后颈有些酸痛。他抬手揉了揉,自嘲笑笑。
不知等了多久,站得双脚麻木,努力才能挪动一点,千万根针扎一般的酸麻痛楚从脚底传上来,班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半天才缓过来。
忽然想起先帝在时,对他有所不满,就喜欢让他在殿外罚站,小惩大诫。
若是先帝还在……这样毫无意义的想法偶尔会冒头,但很快就会被班贺按下。
没有任何东西会永恒不变,能做的只有接受变化,适应变化。
班贺面无表情,向前迈动一步。唯有如此,方能有立足之地。
天近黄昏,殿内等待的太后与皇帝终于迎来了好消息。
前来通报的守卫情绪激动:“启禀陛下,叛军降了!叛军将领将宁王绑了,送到阵前,现已交由陆将军带回宫中。”
赵青炜忍不住站起身,向前几步,不敢置信:“真的吗?外面……外面战况如何?”
“叛军买通奸细开启城门,陆将军率兵对抗,以宁王之子挡在阵前,逼迫宁王放弃进攻。”守卫将城门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
从异地调来的军队并非全部站在宁王那边,墙头草才是现实中的大多数。率先发声应和宁王的,是宁王安排的人,余下的都不愿担负华太后党的名声。
之所以宁王丝毫不提及皇帝,只针对太后,正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当年那是一份矫诏,皇帝仍旧是当今皇帝。若是明着推翻皇帝,那就意味着他们将自己置于反臣的位置,这些前来勤王的队伍,怎么可能轻易让自己成为叛军?
肃清皇帝身边的奸臣,才是出师有名。无论最后成败,他们都是为皇帝着想,不至于被清算。
因此,当陆旋压着赵仕君到阵前,将他带兵攻击皇宫,意图谋害皇帝的罪状公之于众:“宁王意图谋反,蒙骗各位将军,让众将士背上叛军之名,其心可诛。还引狼入室,放任贼匪在城中作乱,祸害百姓,无仁无义,更无廉耻!如今宁王之子已被我擒获,他的阴谋不攻自破,各位将军难道还要继续为虎作伥?”
此话一出,在场的各位将军立刻心中有了决断,号令手下士兵停止进攻。
见战局得到了控制,陆旋慷慨激昂:“陛下明见,知晓各位将军是忠君之士,即便被奸人蒙蔽也是为守卫陛下而来。若是有人能抓住反贼,陛下必有重赏!各位将军,抓住宁王,戴罪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