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必须得好好安葬,告慰牺牲战士的在天之灵。
何承慕大惊小怪跑回来,将一截带血的断枪与敌军的头颅放在陆旋穆青枳面前,惊奇道:“你个小姑娘,还真不简单,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领命去了昨晚的地方,要不是做了明显的标识,天一亮周遭环境乍变,反而差点找不到方向。
何承慕顺着绳子第一个下了深坑,见到地上躺着一个满别兵装束的身影,差点拽着绳子就往回爬。
见对方一动不动,从背上伸出一截带血的枪头,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他这才放心下来。想起昨晚穆青枳握在手中的枪杆,心中大为惊叹。
坑下虽然没有积水,但十分潮湿,尸骨身上的衣料都烂得看不出原貌,凭着盔甲勉强可以辨认出来,的确是当地驻军的装束。
上面又接连下来两人,一同收拾了坑底的尸骸,又把那具满别兵的头割下,就不费力把尸身带回去了。
想了想,何承慕把那截断枪从满别兵背上拔出来,招呼一声上面的人,将他们拉了上去,随后马不停蹄回来复命了。
何承慕瞅了眼钝得只配敲人的枪头,啧啧称奇。
这都能破甲?
穆青枳摇摇头,经过一晚的休息,声音还是嘶哑得说不出话来,竭力挤出声音:“是我爹在保佑我,一定是!”
“你是说那些尸骨里有你爹?”何承慕挠挠头,可他们没有在那些尸骨里找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或许曾经有过,但过了这么多年,都已经烂得渣都不剩了。
穆青枳点了点头。
何承慕:“你怎么知道的?”
穆青枳犹豫片刻,固执道:“我就是知道。”
陆旋出言制止:“行了,枳儿少说两句,不然嗓子好不了,一辈子都这个动静。”
穆青枳连忙闭嘴,不敢再开口说话。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毕竟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的尸骨,却被你发现了。不管他们是谁,都是我兖朝的将士,是为国牺牲,我会将他们厚葬起来。”陆旋说道。
几具尸骨当日被收殓入棺,寻了个好地方妥善安葬。
站立于几名无名士卒墓碑前,陆旋郑重点香祭拜。
正是这些兵卒的献身,方才能支撑国家防线,护卫百姓安宁。即便身死,英魂也在此地盘旋,鼓舞着每一个兖朝士兵。
看了眼身旁虔诚跪拜的穆青枳,陆旋心中暗叹,虽然不能确认这几名士兵的身份,但枳儿坚信那就是她的父亲,这样就够了,也算了结了她的夙愿。
目光转回眼前墓碑,陆旋心中一凛,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当年留在雁巢矶的,不止穆青枳的父亲。还有恭卿的大师兄,泽佑的父亲。
当年在那间破屋内,风烛残年的老人临终前道出自己身份过往,也道破失踪多年的大师兄早已客死他乡。
班贺向来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更不会将理应自己做的事毫无负担地交给旁人。这种想法多年来没有得到一丝改善,陆旋不主动问起,他从不会要求陆旋为他做些什么。
甚至陆旋一度怀疑班贺压根还是把自己当外人,后来见他对泽佑也是如此,只要不是走上歪路,便听之任之,也就不再纠结。
此次来到雁巢矶,陆旋不信将亲朋看得如此重要的班贺会忘了长眠于此的师兄,但直到陆旋出发他都只字未提。
无非是觉得这事不该假手于人,也不想让出征的陆旋还惦记他的私事。班贺不提,陆旋不能真当不知道。
虽然入土为安,坟茔不宜擅动,前去祭拜,告诉大师兄一声班贺与泽佑近况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