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华清夷叹了口气,挥手让他起来:“行了,传我的旨意,牢里的人都放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累了,你退下吧。”
班贺俯身再拜:“谢太后隆恩,太后天恩浩荡。臣告退。”
对于班贺去找太后说情的事,陆旋一点儿也不赞同,他不觉得这件事与班贺有关,根本就不该他去管。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一场愈演愈烈排除异己的浩劫,就在华太后发话后偃旗息鼓,就此告一段落,被抓捕关押多日的朝臣终于得以回家。
在这件事中,居功至伟的应该是向太后进言的班贺,但似乎,只有陆旋一个人这样认为。
然而现实总是出乎预料,进言的班贺不仅没有得到朝臣的感恩戴德,反而因为华太后听了他几句话就下了懿旨,佐证了他是个谗言媚主,仗着太后宠爱,煽风点火干涉朝政的奸臣。
更有甚者,提到不少人给班贺送礼,表面上拒之门外,指不定是暗地里收了多么贵重的礼。连他收了一串拳头大的珍珠的谣言,都传了出来。
不仅没有得到一句好话,口碑倒是更差了。
陆旋气得在屋里摔摔打打:“这些人怎么就不识好歹?你救了他们,还反过头来败坏你的名声!”
班贺手里捏着一颗白玉球,一手执刻刀,专注刻着什么,嘴里说道:“名声再差,也不影响我吃香喝辣。哦,兴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招人恨吧。”
陆旋气得想笑,良久,只是一声叹息。注意到他手里的动静,问道:“在雕什么?”
“鬼工球。”班贺说。
陆旋来了兴致,将方才的烦闷抛到脑后,凑上前去看:“就是里边一层套一层那个?”
“嗯。”班贺补了一句,“送你的。”
陆旋眨眨眼,才回过神,面露惊喜:“真的?要做成什么样子?”
班贺看他期待的模样,一笑:“给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好,我等着。”陆旋笑得灿烂,双眼弯起来,如同期待礼物的孩童。
班贺在他嘴角印下一吻,收回了目光,专心雕刻。
一双手伸来,将他手里的白玉球与刻刀接过,妥善放到了远些的桌面上。陆旋收敛了笑容,双眼晶亮:“那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暂时放一放不打紧。”
班贺眸光微动,了然哦了声,主动解开衣带:“你是说你很快就能结束,那就快来吧。”
陆旋:“……我快?”
班贺憋着笑:“知道了,不用重复。”
陆旋气红了脸,一言不发,手上动作带了股狠劲。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就该身体力行,让他知道厉害!
延熙二年,九月。
戍卫边疆的淳王忽然告病,之后传来边境应对撒都海的侵袭时吃了两场败仗,朝中立刻开始着急起来。
但大多数并不是在为淳王的身体康健与否担忧,反而是朝臣们对淳王大加指责。有人怀疑淳王是装病避战,为了向朝廷示威,彰显边疆不能没有他。
这边口诛笔伐,斥责淳王养寇自重,却无人敢自荐前去替代,显得更为荒诞。
撒都海的新大汗野心昭然若揭,兖朝边境遭受的入侵似乎相较延光一朝更为频繁,不仅是淳王单方面的因素。
淳王从未告病这么长时间,陆旋十分担心。
九月中,再次传来消息,雁巢矶遭到与撒都海结盟的满别部的侵袭,请求朝廷派兵支援。
获悉这个消息,陆旋立刻抓住机会,向皇帝主动请缨,愿领兵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