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无表情,双眼定在书页上,耳中却听不见眼前人说的半句话。岑玄同瞥了垂首默然站立的季长赢一眼,将手中书放下,合了起来。
赵青炜有所察觉,恍然回神一般:“今日就到这里了?长赢,回宫。”
长赢有些慌张,目光迅速从岑玄同面上扫过,却什么也没看出来,觑着赵青炜,回答道:“陛下,时辰还未到……”
岑玄同说道:“书上的东西,陛下今日听烦了吧,臣想为陛下讲个小故事。”
赵青炜不咸不淡:“说吧。”
岑玄同双手背在身后,娓娓道来:“烈日与寒风相聚,见一行人。二者争论,谁能教行人脱去衣衫,争论不下,当场比试一番。寒风大肆作乱,意图吹落衣衫,行人却裹紧了身上的衣物抵御寒风,终以失败告终。烈日则缓缓烘烤,行人觉得暖和,不再抓紧衣物。待行人习惯,渐渐日头更甚,行人汗流浃背,索性脱去了衣衫,烈日最终达成目的。”
赵青炜听得云里雾里:“冷了要添衣,热了便脱,是人之常情。”
岑玄同缓缓开口:“陛下,臣有一问,请陛下作答。”
赵青炜沉默片刻,才将视线转向他:“太傅要考察我的学问?”
岑玄同道:“陛下,臣,现在是在为谁授业?”
赵青炜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是我。”
岑玄同又道:“陛下在这儿听臣讲课,是为了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青炜不耐烦皱起眉,多听一句都没耐心。
岑玄同面色一凛:“陛下,臣斗胆一问,您想要什么?”
赵青炜更是莫名,语气也生硬起来:“岑太傅,你是太后派来为朕讲读经典的,问这样的话寓意何为?”
“恕臣直言,臣以为陛下勤学好问,会成为一代励精图治的英明君王。可陛下如今看起来,并无向学之心,难当大任。”岑玄同垂下双目,只看着皇帝脚尖前的地砖,口中却直言不讳,说出的话令长赢瞠目结舌。
赵青炜闻言暴怒,拍案而起:“荒唐!岑玄同,你真是大逆不道!你别以为太后让你做太傅,你就有资格教训朕,朕只要在皇位上一天,就是皇帝!你如此口出狂言,眼中到底有没有朕这个君主!”
他反应激烈,眼中几乎带着将岑玄同打杀的仇恨。岑玄同平静如常,说道:“臣眼中当然有君主,不仅臣,满朝的大臣都殷切期盼能有一位引领朝政的君主。可陛下,您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语速快而清晰,态度谦卑,语气却咄咄逼人:“您若是想当好这个皇帝,现在的样子是断然不可的。文武百官都看着您的一举一动,早朝懈怠、日讲经筵也心不在焉,这让臣如何能信服,陛下有心做好?”
赵青炜被他的话气得七窍生烟,但他本就不想做皇帝,只想去封地当一个闲散王爷的话,能对华太后说,也不能对臣子说。
那样并不会获得任何同情,只会被下位者所蔑视。
岑玄同言辞尖刻锐利,继续说道:“若陛下并无雄心,那臣便明白了。陛下大可以从此刻起,早日诞下皇位继承人,待继承人懂事,陛下便可抽身而出,退位做个逍遥太上皇,也不过再等个十年八载。”
“岑玄同,说出这等狂悖之言,信不信朕砍了你!”赵青炜脸色铁青,几乎要冲上前揪住岑玄同的衣领,握成拳的双手剧烈颤抖,几近失态。
岑玄同提高了声量:“臣实在不明白,臣等一片拳拳之心,为何不能得到君主正视?陛下大可以砍了臣的脑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臣死在陛下的手上,只会死不瞑目,怨恨自己,竟成了愚忠之人。”
“你一个翰林,在这里指责君主,是华太后给你的胆子吗?”赵青炜声嘶力竭,双颊涨得通红。
“太后?陛下怎么就不明白,并非陛下不能没有太后,而是太后不能没有陛下!”岑玄同抬眼凝视赵青炜,“只
\t\t\t\t\t\t\t\t\t', '\t')('\t\t\t\t因陛下在,太后方能是太后。太后有什么理由,盼着陛下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