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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们难道忘了,北戎部落以什么为生?”陆旋说道。
北戎各部赖以生存的就是眼前的草场。
牛、羊、马离不开草,烧掉这片草场,北戎各部不敢近边放牧,更没有机会打着放牧的旗号靠近边关,伺机而动引起事端。
所谓“御虏莫善于烧荒”。
这种做法并非随便一时兴起放把火,对兖朝军队来说,这是一项战略军事行动。
不仅是防御手段,也是向北戎各部宣扬兖朝军队的武力,与这片区域的管辖权。
以往,为保证烧荒不被北戎各部阻挠,兖朝军队还会事先选派几个机警的斥候出关探路,确保没有敌迹,便派部队出发。
现在正值秋冬之际,草场干枯易燃,正是烧荒的好时候。
“那还等什么!”袁志拿起火把点燃了,望着草场跃跃欲试。
陆旋朗声大笑:“去吧,难得的机会,去烧个痛快!”
双腿夹着马腹,陆旋驾驭踏白在草地边缘疾驰。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持火把,双腿将身体牢牢固定在马上,向侧方弯下腰去,伸长的手臂将火把从枯草上横扫而过。
随着踏白的跑动,火焰掠过一触即燃的枯叶,看似未燃,疾驰的马匹带着一道风卷过,先是顶端焦黑,火舌立刻席卷成片,迅速蔓延开来,在身后灼灼燃烧出一道红桥。
陆旋顺着风向跑了一路,火焰从各个点扩散汇聚,在荒草边缘形成一条迅猛的火线,被风吹往更远处。
骑在马上任由踏白驰骋,身旁火焰燃烧的热度极近,双颊炽热得分不清是由内而外还是自外而内。烟雾不断腾空,远处的一切在热浪中恍惚如蜃楼。
陆旋身上出了些汗,仿佛自己亲自在地上跑过一遭,浑身的血肉都调动起来,酣畅淋漓!
呼哨声中众人回撤,所有人脸上焕发着异样兴奋的神采,罗真官痛快笑出声:“哈哈哈哈!陆将军,怎么样?”
陆旋干脆点头:“以后要做这种好事,一定记得叫上我。”
罗真官又大笑了几声:“这一片,只能等明年了。下次,咱们换个地方烧!”
回到营房,陆旋打水擦洗一番,躁动的心总算稍稍平静些许。
回到桌边坐下,盯着上锁的抽屉半晌,还是忍不住打开,拿出之前收到的信件。
信纸上残留的气息已经消散殆尽,纸张捏在指尖听起来有些发脆,陆旋只能小心翼翼,免得失手弄破了。
西北干燥,不少铁羽营士兵干得鼻血直流,还未适应下来,或许还得缓几个月。
而回京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
写给班贺的回信已经寄出很久,一直没有收到新的信件。
陆旋自我开解,离京千里,信件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实属正常。没有来信他也能耐得住,只要恭卿收到信,知晓他的心意便好。
坐了片刻,陆旋身体自发动起来,倒了点茶水,研墨写信。
他在与班贺有关的事上耐性越发差了。
距离越远思念越深,只能自我安慰一句,好事多磨罢了。
泰宁关外最近的威胁是瓦崀哈部。
瓦崀哈部的队伍与其他部族有着显著不同,北戎部落冶炼金属技术不佳,因此装备普遍不及大兖朝,但瓦崀哈部却有一支重甲骑兵。
那支闻名关外的重甲骑兵,人马皆全副甲,通常腰垂大刀一口,手持长枪,枪长一丈二尺。
重甲不利于行军,但防御力强悍。他们惯常使用的伎俩,就是派遣一支轻骑兵南下挑衅作乱,若是没有追兵,他们便大肆带着劫掠的物品返回。
边军若是沉不住气派兵追击,那便中了他们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