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甚高,不将其他朝廷官员放在眼里,哪怕是如此恶劣之事被当场抓获,也敢肆无忌惮前来要人。
另一个,就是将家奴当做弃子,不管他们。即便有人上门问起,直接推说不知道了事,权当是他们自己私下所为,将所有罪过推得一干二净。
若是前者那就好办,他们敢出面,班贺就敢连着马家那位户部尚书岳丈一起抓起来,以指使家奴破坏堤坝的罪名,上疏皇帝请求治罪。
若是后者,那就有些麻烦了,还得绕些路子才能将他们法办。
那两个家奴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无人问津,怕人死得太早没了对证,陆旋让人每天给他们喂上一点吃的,勉强留一条命在。
这样做已是他慈悲为怀,不是为了留个人证,他才懒得管这些人是死是活。
白日回了趟城,班贺将那三人试图趁夜毁堤的事情告知林孝宇,却也只得了他一声叹息。
马家是在对岸天茕府衙门管辖范围内,林孝宇也没有职权去对岸拿人,他能做的就是与天茕府衙门官员知会一声,让他们去查。
可想而知,流水的地方官员,又岂敢得罪当地豪门望族?
虽然在查出毁堤指使者之事上没能提供帮助,林孝宇提供了另一条有用信息。
林孝宇:“班侍郎聪慧明智,必然是猜得出他们做出此等恶劣之事的缘由。”
班贺点头道:“他们是为了保住北岸庄田。”
林孝宇压低了声量:“班侍郎能看见,对岸良田有多少么?”
班贺眼神似有所了悟,林孝宇便接着道:“班侍郎能看见的良田,都在马家名下。”
“这不是,侵吞田产么?”班贺愈发心中不悦,但又明白这是无可奈何的事。
农耕庄稼户依水而居,垦田耕种,水土丰饶的同时也伴随着洪水的威胁。一场大雨引发的洪水就能让庄稼户失去所有,马家这样的大家族趁此低价收购土地,然后让农户成为自己的佃农,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拢了土地。
听起来没有任何错处,但实际上,在权势掌控于大家族之手时,侵吞田产根本不必等到农户遭灾的时刻,只要串通官府在鱼鳞图册上动手脚,就能白白得到他人土地。
这并非交易,而是对农户的倾轧。
“那么大一片啊……”班贺无法不为此震惊。
北岸目之所及处,都是马家的田地,居住在此的百姓,统统成了他们的“家奴”。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这样一来,前些日子带着工具要拆堤坝进而变成一场武斗的平民,来历也耐人寻味起来。田地并非自家的,他们真是自发而来的不成?
但,或许这就是最好的机会。班贺眸光暗了几分,心中已有决断。
从林孝宇处回来,班贺将昨夜所写的稿纸揉成一团投进火里,重新起草奏疏。
陆旋从门外进来时,他正好落笔,天潮水汽足,墨都干得慢了许多,拈起那张纸吹了吹。形状姣好的双唇露出一道缝隙,向外吐气,可爱至极。
见班贺面容平和不少,陆旋默默放下心来,悄无声息摸到他身边,从后方靠在他的肩上。
班贺身体微微一震,发觉是陆旋,笑着抬手在他头上轻抚:“回来了。”
“雨势小了很多,估摸着傍晚就能停了。”陆旋说。
班贺嗯了声:“只要堤坝没事,你和你的兄弟们在岸上看着就好了,不用再下水。总泡在水里,对身体不好。”
陆旋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双臂合抱在班贺身前,下颌在他颈侧用了些力道蹭:“奏疏写好了?”
“差不多,润色一下,再誊抄一遍。”班贺把纸放下,“灾情如此严重,各豪门望族收刮了当地钱财,是时候反哺一回了。马家不是愿意拿钱赈灾么?今年再拿一回,想必对他们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你有主意了?”陆旋嘴里
\t\t\t\t\t\t\t\t\t', '\t')('\t\t\t\t这样问,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