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好照顾妻儿。
但骆忠和派来的人没能完成任务,卫岚只写了封信让他们带回去。
她谢绝了骆总兵的好意,她的丈夫葬在那里,她也要留在那里。并在信中恳请总兵大人,让她接任丈夫的军职,替他守边。
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巡抚邓伯恩在奏疏中向皇帝请求,为她请功,讨一个朝廷任命。
但就是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请求,在京中却引发一番争论。
礼部一个员外郎张坚上疏,皇帝绝不可答应邓伯恩的请求。
奏疏中写道,自古以来子承父业天经地义,可从未听闻妻继夫业的,更别提是从军之事。
况且,彭飞虽亡故,但他有两个儿子,都岁数不小了,岂有放着儿子不管,另选一个女人继任的道理?因此,绝不可开此先河。
原本听闻瞿南人被驱逐,朝廷战胜,陆旋安下心来,只剩下对彭守备一家的担忧,读到信中卫岚的请求,觉得并不过分。
西南部族女头人不知凡几,卫岚为何不能任一个守备?她在战事中失去丈夫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可敬可佩。
但张坚的奏疏里将这诉求批得像是无理取闹,迂腐又愚昧,像个陈年积灰的老顽固。
军官任命主要还是兵部决定,在请皇帝定夺前,兵部官员一同进行商讨,得出一个结论呈给皇帝。
“彭守备长子彭枫今年也有十七了,年纪是轻了些,但虎父无犬子,能跟随父亲驻守边境,能力绝不差。不如就让长子继承官职,诸位同僚觉得如何?”兵部侍郎熊应逵说道。
让一名妇人担任守备本朝以来都没有先例,万无一失的方法便是保守行事,不成壮举也不出大错。
兵部前段日子遭受邰州防营一案牵扯,被皇帝敲打几回,现在越发谨慎起来。
部里几个官员纷纷点头应和,这样是最保险的。
只有一个主事小声提出异议:“若是陛下想让彭守备的夫人继承官职呢?”
熊应逵淡淡道:“陛下圣意不是我们能妄行揣测的,我们做臣子的听命便是。皇帝怎么想,那就让皇帝做决定。”
就算皇帝有别的想法,那也是皇帝的意思,不需要他们负这个责任。
至少,朝中有别样声音时,他们最好是顺应大流。
兵部将商议结果上报给了皇帝,守备一职由彭飞长子彭枫接任更为合适。
陆旋得知这个消息,当时便有了些火气,按捺不住,要进宫面见皇帝,班贺说了一通好话才将他拦下来。
班贺轻抚他的肩头:“事情还没定下,还不至于面见皇帝,再等等。”
陆旋强行按捺情绪:“他们说的都是没用的屁话!分明就是不想让卫嫂子当守备,固步自封,墨守成规。自以为识大体,实际上这也瞧不起,那也瞧不起!”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但班贺不能在这时候拱火,只能闷声听着。
陆旋眉头拧得死死的:“卫嫂子的请求,我朝的确没有先例,没做过的事就做不得了?骆将军也曾劝她不要意气用事,是卫嫂子再三恳求,巡抚都受其感动,才愿意在奏疏中请愿。却被这么轻易地否决,我实在不能冷眼旁观。”
那些高官厚禄稳坐京中的兵部官员,商讨过得出的结论和贩夫走卒没什么两样,眼界见识也不过如此。
拿性命拼杀守卫边疆的不是他们,失去丈夫还要守在驻地的也不是他们,却能得出妇人不适合任武官的结论。
卫岚坚持要自己接任守备之位,继承亡夫遗志。她向所有人说,只有她战死,才会让彭枫接任,她这个做母亲的,一定要站在儿子身前。这份大丈夫都不及的坚韧,他们统统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