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怎么能行!”鲁北平再不明白官场的弯弯绕绕,也知道那是被打入深渊,再无翻身之日。他哥出生入死立军功,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
“且看着吧。”班贺啜了一口茶水,轻声道,“就看谁更神通广大了。”
数日后,周衷被押送至京城,关押入刑部大牢待审。
当夜,刑部大牢便有两位不速之客光顾,一身低调寻常的打扮,幽微灯火下却映出两张当朝大员威严的面孔。
狱卒带领下,两人走入一间囚室,脚戴镣铐倚墙坐着的周衷慌张抬头,看清来人面容,连忙跪拜:“太宰,少宰!救救下官吧!”
李倓冷睨着他:“周衷,你这蠢货!连一个目不识丁的武夫都不能应对,落得这般田地,我真是恨不得你死在外面!”
当头一顿痛斥,周衷不禁挪动双膝,朝吏部尚书杜津春的方向靠了靠。
他哭诉道:“下官哪里知道那狗仗人势的阴险小人如此诡计多端,下官已尽早上报,谁知御史上疏根本没起作用,他没被治罪……太宰,您一定要救下官,这么多年下官孝敬您和少宰……”
“住口!”杜津春眼中霎时闪过怒意,阴沉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挟么?”
周衷一愣,跪伏的身躯缩了缩,面色黯淡:“下官不敢。”
李倓目光望向杜津春,现在不是训斥责骂的时候。
他们选择第一时间来见周衷,是为了赶在三司前头问清事情经过,寻找突破,统一口径,串通口供。
命周衷将陆旋到达邰州后所作所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昏暗牢房内,杜津春双眼阴晴不定。他们已经失了先机,还未回京时是最好治罪的时机,让巡抚直接在外面处置了,叫他百口莫辩。
若不是他带着兵,早就那样做了。眼下到了京城,皇帝眼皮子底下再不好做手脚。
陆旋这一行,诸多破绽,这其中最大的罪名,便是公然收受贿赂,尤其是“索贿”,周衷才是受害者。
“他找你要了多少?”杜津春问道。
找他要?周衷片刻才反应过来,哆嗦着说:“他拿了十万两银票。”
杜津春又问:“这件事可有人知晓?”
周衷眼中渐渐燃起希望:“有。隆福票号的掌柜和伙计都能作证,他派人拿着银票到票号里闹事,非要兑现银,那些人都看见了!”
李倓冷笑道:“真是个蠢货,拿着来历不明的银票,竟然还敢闹得人尽皆知。”
周衷渐渐明悟,抬起沾了些脏污的双手,激动得在胸前颤动:“对,对对!他公然索贿,还招摇过市,飞扬跋扈,祸害百姓,完全不将天子与王法放在眼里!”
两人寻到一个足以给陆旋定罪的罪名,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找到一线生机,紧绷的面容放松下来。周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两位深夜到访的官员感恩戴德,不住磕头拜谢。
唯独杜津春面上瞧不出喜怒。渐渐的,他心中生出些许悔意,他的确是被皇帝一时发怒冲昏了头脑。
或许,今晚他根本不该来。
李倓面容自得,向杜津春拱手:“部堂,多亏部堂与下官同来,还是部堂棋高一着。”
杜津春并未理会,越是那样想,越是胆战心惊。他转身便走:“今晚我没有来过。”
周衷有些不知所措,李倓却不以为意。
是他去求的杜津春,现在已经帮他想办法出了主意,走便走了,事后再去登门拜谢不就是了。
第二日一早,朝堂照例对着尚未解决的问题吵个不休。
因范震昱弹劾李倓所引出吏部举荐官员不察也多了些异样声音,然而,身为吏部部堂的杜津春却告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