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头应和:“知州都如此节俭,衙门里当差吃饷,花费的是朝廷的银子,也是百姓的血汗,既然知道不会做事,那还是趁早换了的好。”
说一句被顶一句,可见这位将军不是忍气吞声的,周衷赔笑道:“陆将军说的是,不过院上都是些老人,早前我刚来的时候,初到地方多亏这几位帮衬。我这双拳两掌,又没有天大的神通,管理地方事,还得仰仗他们呢。”
陆旋露出恍然的神情:“倒也是,我这回来,正是想找知州讨几个人。”
周衷微怔:“什么人?”
陆旋喝下一口茶,说道:“圣上给我的任务是平匪乱,想必知州清楚此事耽误不得,时间紧迫。我初到贵地,对此地不熟悉,阅历太浅,手下办事得力的也少,恐怕事情办不好,辜负了圣上的委任。还请知州派几个能干的,协助我一同办差。”
周衷点点头:“这有什么,想要谁尽管开口,我派去就是。只是,也不知府上的人能不能帮到将军。”
“只要熟悉附近乡镇、山势地形,人灵活点,随营差遣应该不成问题。”陆旋顿了顿,又道,“府衙与防营有些距离,我也不能见天往这儿跑,派手下人来,又怕那些大字不识的兵丁不通礼数,说些什么不得体的话,做了不得体的事。若是知州能派人来,有什么事也好代为转达,不至两边失了沟通。周知州,你说呢?”
被那双锐利眼眸盯着,周衷若无其事地笑笑:“正是正是。圣上派将军前来,我身为本地官员,自当鼎力相助,随时待命。陆将军可有什么人选?”
“我才来不久,本地各位官员也就席上见过一面,哪里知晓什么人合适,全凭知州推举,知州所选之人想必都是好的。”陆旋说。
周衷若有所思,说:“陆将军抬举。眼下倒是有几个人选,我都传来,让将军见见。”
命人传话下去,陆陆续续到了四个人,两个是院上当差的,来得快,另两个一位是候补知县,一位是候补州判。
四人方站定,陆旋便点了头:“就他们了。”
周衷一愣,陆旋站起身:“这事就这么定了,几位快回去收拾行李,这就随我去营里。这回借重,万望不要推辞。”
周衷看着底下人,都还未反应过来:“这,还没定下给他们什么差使呢,陆将军未免走得太匆忙。”
陆旋一扬手:“到营里安排也不迟,我出来时间不短了,先行一步,告辞。”
说完,陆旋转身就走,袁志大步跟上,留下的何承慕上前一步站在周衷跟前,笑嘻嘻道:“知州大人,将军命我在这儿稍等片刻,这四位准备好,就由我带回营了。”
他咧嘴一笑,唇上口子裂得越发大,疼得一龇牙,那笑变得扭曲古怪,显得骇人。
知州面谕,底下人哪里敢推辞。让那四人回去收拾行李,何承慕如同一尊守护兽,目不斜视,守着命令谁也说不动,周衷也找了借口离开。
刚出门,便有下人拿着一件貂皮小褂上前,给周衷穿上了。
“老爷,要给那军爷备些吃的么?”下人问话小心,生怕说错了话。
“给他送些吃的。这会子离京被派到这地方……”周衷两扇鼻翼耸了耸,嘴角自然下垮,“多半,掀不起什么浪来。不过,大小是京里来的人,不能太过得罪。他识趣点,好吃好喝送走就是了,他要自找麻烦,也随他去。”
邰州的气候并不养人,冬日冷得过分,夏日又热得过分,铁羽营来的时机太过刁钻,正赶上寒潮,再大的英雄好汉,都被冻成了乌龟王八蛋。
袁志握着缰绳的双手冰冷似铁,十指成了冰雕的,半点感觉不到指尖温度,弯曲的关节冻住,费心掰直都怕断了。扬鞭拍马,催促着马匹在道上疾驰,头也不回地催促身后人跟上。一卷黄纸夹在腿与马鞍间的袋子里,于风中哗哗作响。
前方即将到达村庄,袁志忽然勒住缰绳,让马的脚步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