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那包草药回到营中,陆旋走到何承慕帐前,这两日何承慕的伤已经好了些,不至于疼得整天胡乱哼哼,偶尔不小心动作幅度大扯到伤处,还是会冒出一声痛呼。
“都司。”袁志见到陆旋进来,站起身来。
陆旋嗯了声,问:“何承慕怎么样了?”
袁志总算逮到机会吐苦水:
\t\t\t\t\t\t\t\t\t', '\t')('\t\t\t\t“我看是好得差不多了!吃点东西软了硬了都要嫌,喝口水冷了烫了都要说,都司你可别让他闲着,起来干点活吧,再闲下去他该找我砌间房给他了!”
“你胡说,这是造谣诋毁!”何承慕随手抓起手边的物件扔过去,却被袁志单手接住,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闪身退到了陆旋身后。
陆旋不理会他俩打闹,状似关切:“伤口还疼吗?”
何承慕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不疼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么,都司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陆旋抬手,轻轻按在他背上:“这样呢?”
何承慕不敢置信充斥双眼,下一秒被痛得闭紧的眼睑遮蔽,他咬紧牙关把痛呼闷在喉咙里,双手用力捶地——作孽啊!
现成的试验对象趴在这,陆旋从布包里摘了几片叶子,往何承慕嘴边送:“这药草是我从偈人那里要来的,你试试,嚼碎它。”
何承慕闭着眼含进嘴里,拼了命地咀嚼,一下比一下用力。嘴里的苦都比不上表情苦大仇深,活像嘴里的不是草药,而是别的什么人。
苦涩的植物汁液随着咀嚼满嘴都是,但嚼着嚼着,痛感似乎减轻了很多。何承慕睁开眼,望向陆旋,不敢置信中多了几分奇异。陆旋瞧出端倪,这是有效了,接着道:“嚼碎了先别咽,吐出来。”
站在边上观望的袁志立马取了个空杯来,何承慕老实把嘴里的东西吐了进去,咀嚼过后的叶片呈深绿色,成了一团碎渣。他吐着舌头,想喝水,却苦得出不了声,相处这么长时间,多少能有点默契,袁志放下碗麻利倒了杯水给他。
何承慕咕嘟漱了口,正要吐,被陆旋制止:“别吐,咽下去。”上司发话,他便紧闭双唇,梗着喉咙咽了下去。
陆旋朝袁志招呼一声:“帮把手,把这药涂在他背上。”
“诶。”袁志一乐,正好,自己嚼碎的药自己用,自食其力了。
他手脚利索,三下五除二给何承慕上了药,抹完颇有些嫌弃地在何承慕衣服上擦了擦。本就因为只能任人摆布而倍感憋屈的何承慕张牙舞爪,都司不能打,他袁志还不能打?
袁志一边躲闪他的胳膊,一边叫:“你这人不识好歹,伺候你,给你上药还跟我来这套!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是让着你,还得寸进尺来了!”
陆旋在边上看着,冷不丁说道:“是不是不疼了?”
这话一出,何承慕和袁志俱是一愣,停下动作。后知后觉的何承慕挥了两下胳膊,又整个把上半身撑起来,惊喜发现前一刻还在作祟的伤痛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下蹦起来,下地打了一套拳,越动越兴奋:“真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
满脸欣喜的袁志脸色忽然一变:“快别蹦了,背上伤口裂开了!”
何承慕茫然偏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见。陆旋皱着眉让他转过身去,果然有两道痂渗出了血痕,连忙叫他趴回去。
难怪。前几日在抵抗瞿南人入侵战事中受伤的瓦达,能外表如常地跟随书洛前来,还有那几个在寨中见过的熟面孔,恐怕都是靠着这些天赐“神药”支撑,其实伤痛并未完全治愈。
看来这种药虽然不能快速愈合伤口,但具有提神镇痛的功效,见效奇快,立竿见影。相比起用了会使行动受限的麻药,这种止疼药几乎不会产生额外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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