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旁人高马大的儿子亦步亦趋跟着,闵姑嗫嚅着说道:“这回,你倒是做了件好事,帮上了忙。”到底还是因私心利用了职权,她别扭地看向一边,“多谢你了。”
“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我娘,让我做点什么天经地义。”张隆说,“娘您心善,我之前是做了些错事,现在能帮上忙,算是赎过了。家里您儿媳妇备着饭,床也是每日铺好的,您要是想回家了,随时都能回来。”
“诶。”闵姑连连点头,心中生出些许惭愧。
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或许是走了些歪路,教一教便能改邪归正。自己之前却那样死心眼,对他凶狠不假辞色,未免太过于严苛了。
母子俩走到巷口,短短几步路,关系无形间缓和下来,闵姑目送儿子离开,不见身影这才转身回去。
当晚,班贺乘着夜色来到刑部大牢,隔墙能阻挡部分声音,夜间的监牢比白日要清静许多,但仍不乏受过刑的囚犯哀嚎痛呼的声音传出。
听见有人经过,便从栏杆内伸出一双双沾染污浊的手,呼喊着冤屈,然后被巡逻的狱卒凶狠呵斥。
没有多余心力,也没有资格去管,班贺尽量不去关注其他,在张隆的带领下走到一扇门前。
门后走廊通向一间单独的牢房,他要见的人就在那间牢房里。
张隆打开门:“班大人,就是这儿了。小的在外面守着,有事小的立刻通知您。”
“有劳你了。”班贺感激道谢,从荷包里摸出一点碎银,张隆连忙摆手不敢接。
班贺道:“这是你应得的,家中不是还有家人要赡养,我不告诉你娘。”
张隆抬眼看了看他,伸手接过,嘴里连连道谢,班贺转身迈步向走廊深处走去。
逐渐靠近牢室,班贺放轻了脚步,透过栏杆缝隙看见了那道久违的身影。
陆旋正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支撑下颌,漫不经心地看着地面,那儿只有几根枯草,不知有什么可看。
他有几日没有好好梳洗过了,没有镜子对照,那双没有知觉的手无法周到地束好头发,索性不去管它,发髻松散了些,垂下几缕不服管的碎发。
一路被押送回来,又在牢狱待了几日,哪里能过得舒服?班贺静静站在那儿,将他仔细看了一遍,好像双颊比起之前清减了些。
察觉来的不是狱卒,陆旋猛地抬头看来,栏杆外灯火下,站着他朝思暮想的人。
乍然见到那张清隽俊雅的面容,面孔上带着不自觉的担忧,站在监牢之外,陷在一片柔和昏黄的光里,恍惚如梦。脑中所想忽然具现,他几乎被震慑得呼吸一滞。
班贺上前一步,陆旋身体随之动起来,手伸出栏杆外,只想与他离得更近,再近一点。
“言归。”没见到人之前,班贺尚能保持心态平和,真正见到陆旋被关在监牢,终究还是心中异样涌起。
紧紧与陆旋伸出来的手交握,他心情复杂,低声叹息,“你真是长本事,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
陆旋定定看着班贺,忽的扬唇一笑:“我肚里墨水实在不多,踌躇三个月,不知如何回信。所以,干脆回来见你。”
“你这小子……”闻言班贺面上忧虑淡了些许,眼中无奈,“身在牢犴,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嘴上这样说,他心中却明白,陆旋是不想让他担心。
陆旋此时什么事都抛诸脑后,只剩下眼前的人。
想碰触他,想拥抱他,仅是这样的念想,却被眼前不堪一击的栏杆阻隔。
他语气平常,却无端听出一点委屈:“我碰不到你。”
手中紧握着的是冰冷的天铁,替代了身体的一部分,却无法拥有真正的感受。班贺松开手,向栏杆内伸去,轻柔地抚上陆旋的脸庞。
陆旋身体前倾,微微偏头,让贴合的部分更紧密。
他的声音放轻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