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靠在肉摊上等着,一转头发现女孩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便笑着问她:“今天又有空帮你爹啊?”
女孩儿脸一红,点点头,“大叔这次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来啊?”
“很久了吗?家里的东西都还够用,就没急着下来。”
“大叔家在哪里啊?好像每次都要走很远的路。”
“哦,是挺远,每次来都是天不亮就得上路。”
女孩儿的父亲拿着一个小布袋儿出来了。陈远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然后他吃惊地抬起头,“这么多?”
“嗯,你打的东西都稀罕,深山里才有,一般人打不到。你手法儿好,猎物身上都没什么伤,光皮毛就能卖上好价儿。以后有东西就都送到我这儿,价钱上不会亏待你的。”
“那……谢谢了。”陈远留下个灿烂的笑脸,把钱揣好,高高兴兴地走了。
出了肉铺,陈远转身进了旁边的一家药铺。
女孩儿把抻出老长的脖子收回来,“他又去买药了。他每次拿了钱都先去买药。爹,我觉得他家里一定有长年患病的人。”
啪!一块抹布打到女孩儿的后脑勺儿上。
“别看了!快来帮我把豹抬到后院儿去!”
陈远抓完药又买了些米和盐就急急忙忙地往山上返,路上只停下喝了口水。等他穿过树林,远远地看到浅溪旁自己用圆木和兽皮搭的木屋时,已经过了午时。陈远加快脚步跑了几下。
终于到了家,陈远推开门,喊了一声,“昱昌!我回来了。”然后他把药放好,米和盐装进罐子里,打开锅,放好米和水,生了火。又把头一天抓的鱼杀了一条,收拾干净,放到另一只锅里蒸上。忙完这些陈远找出一个木匣子和一本已经翻得破破烂烂的书,抱着进了里屋。
“来吧,该针灸了。”
陈远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的司马昀搬成侧卧,打开木匣拿出银针,分别慢慢刺进了他后脑上的哑门、风府和百会穴。
陈远一边慢慢转动针柄,一边说:“等着急了吧?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谁让咱们住得这么偏远呢。我昨天又想到几个新的配穴,刚才下山问过药铺掌柜了,他说可以试试。难受吗?忍忍吧,这样你才能快些好,听话。”
扎好针,陈远又说:“行了。等会儿吧,我去看看粥和鱼好了没有。”
陈远来到外间,打开锅,用木勺在里面搅了搅。然后翻出一把野菜洗净、切好,扔进了粥锅里。看看粥差不多了,陈远又把蒸好的鱼端出来,开始仔细地往碗里摘鱼肉。差不多摘到小半碗的时候,陈远又认真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鱼刺后,把鱼肉也倒进了粥锅里,又翻了两下,他把火弄熄,盛一碗粥出来放在了一边。
再进到屋里,陈远给司马昀起了针。
“好了。你看,很快吧。来,趁着外面阳光好,咱们到外面去晒晒。”
陈远把手伸到司马昀身下,抱起他放到院子里的一个独榻上。自己拿了把胡床,坐到他身边,把他的一条腿架到膝盖上,开始给他按摩。按了一会儿,陈远说:“你看你,我天天给你按,怎么还是越来越瘦了。就是吃得太少,你总是不听话。”
说到这儿,陈远抬头去看司马昀的脸,正看见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陈远伸出手,用拇指在他的眉弓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曾经多么顾盼生辉的一双美目,现在却只会盯着一个地方偶尔眨一下眼睛。陈远悲从中来,又想起了四年前两人手拉着手一起跳江的一幕……
陈远按照司马昀告诉他的,一跳进水里就捏紧了鼻子。他正什么也看不见,感觉越来越慌张的时候,司马昀的手勾住了他的肩膀。接着他就觉得自己被司马昀带着顺流朝一个方向不停地游了过去。
不知道游了多长时间,陈远觉得气不够用了,本能地张开嘴想要呼吸,却连着灌了几大口水。他刚挣扎着想要往有光亮的地方去时,司马昀便一把将他带出了水面。
在江面上露出了头的两个人立刻一起张大了嘴贪婪地呼吸起来。喘够了,司马昀朝四周看了看,“天色这么暗,他们已经看不见我们了。”
这时陈远发现他们也看不见任何的堤岸了,“现在怎么办?”
“不能往岸边游,他们一定会沿岸寻找的。只能往江心去了,看能不能碰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