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歌含笑和她们分别,若有所思。
小村子几乎是封闭的,见到邵羽和于歌的装扮时,连‘仙长’这个称呼也没喊出口,穿着的衣服很是粗陋,从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各家女眷也不会刺绣,平日养猪喂鸡,偶尔和男人一样劈柴打猎。
孩童们做的活,也是力气活。
今日带着的、据说是经常做农活的小女孩们,身材瘦小、脸蛋蜡黄,笑容中透出没见到生人的不知所措,然而一双小手,虽不白皙却细嫩,哪有一点时常做活计的样子?
月如钩。
躺在农家简陋的木板床上,于歌布下结界,道:“不对劲。”
邵羽表示赞同:“你觉得这是不是另一个《射日图》?”
如同一个副本,策划者已经设计好了整个框架,甚至赋予每一个人物相应的外貌、性格,并由此生成对人对事的态度和应对方法,可谓神乎其技,但细节方面的不细致,却出卖了他。
或者,演绎出这一切的那个人不是不够细致,而是缺乏相应的知识。
如同一个始终不曾缺衣少食的富家子,不会知道贫民真正的生活。
“幻境吗……”
于歌提出了下一个问题:“如果这是幻境,我们是如何进来的?这个幻境的边界又在哪里?”
邵羽眯起眼:“这一点,我们直接问就好了。”
“的确。”
他们问了流浪。
没有任何依据,但两人相信,此人是关键。
温润儒雅的教书先生神色无奈:“两位客人有什么事情要找我?抱歉,我一会儿还要给孩子们上课。”
邵羽眨眨眼,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块透明之中泛着丝乳白的石头,形状并不规则,仔细瞧有微微的光晕,周围弥漫着凡人瞧不见的灵力,带着种莫名的美感,正是一块在这小村从未出现过的下级灵石。
流浪疑惑:“这是什么?”
于歌展开笑容:“流先生,昨天我带着几个孩子去林子里做活了,三菜的手被竹刺伤到了,伤口很深,怕是会留下伤疤,你知道的,女孩子是不能留疤的,所以我就用了这个,治好了她。”
他仿佛不经意道:“几个常干粗活的小姑娘手上没有一道疤痕,村里面应该有很多这种石头吧?”
流浪怔住了。
良久,他嘴角微动,扯出一抹苦笑:“不错,你们是为了灵石矿来的?”
“我本以为这个秘密,不会被发现的。”
于歌问道:“你说的灵石矿,可是在河边?百年前,正是为了挖灵石矿,才把山挖空的吧。”
流浪点头。
“真不巧呢,”邵羽笑得意味深长:“昨天我带着猫蛋几个把河旁都挖了一遍,也检查过了,没有察觉到灵石的气息。想必现在去挖,就会不一样了,是吗?”
流浪皱起眉,缓缓地、咬字道:“客人何意?”
这长久待在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周身竟弥漫起一种威势,恍若山岳,单薄的身躯似有千钧,让人油然而生无法面对之感。
“流家村,只不过是个幻境罢了,”于歌说出了两人商量出的结论:“这里的人都是假的,不符合实际的,出现了漏洞的时候,就会查漏补缺,试图让一切符合实际。”
邵羽仔细观察着流浪的神色,突然道:“或者说,仅仅是一个人编织的梦境罢了,在做梦的那个人就是你,流浪先生。”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