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议政殿门槛,后头太监就毕恭毕敬的来奏说太后与皇后有请陵王殿下。
李慕远无奈只得跟了过去。皇后在太后的慈宁宫里,李慕远请了个安,被两位长辈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儿,李慕远往日这个时候往往是口甜舌滑哄得两位脸上开花,可是今天实在挂念着修白,不由得显露了些许的归意。
皇后心细,一眼见出了李慕远今日的些微不同,不由得笑问:「远儿看来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莫非是约了哪个心尖儿,因此本宫和太后也留你不住,要急着回去?」
果真不愧是自小看着李慕远长大的人,对他的心思一猜一个准,那句「心尖儿」连李慕远这样脸皮厚得像城墙的人都禁不住窘得脸微红。
太后笑道:「皇后猜得好准,远儿脸红了。」
李慕远连忙道:「哪儿有这人呢。」
皇后道:「远儿,你也该收收心了,兄长们都有正室了,唯独你还没个定的,总在风月里流连也不是个正经。你心里若真有哪位姑娘,不妨说出来,能配得上你的,本宫自然与你说个媒。」
李慕远这回总算知道这次的正题是什么了。他心里一阵嘀咕,心尖子倒是有的,可不能说出来,否则只怕两位长辈当场就吓晕在地。
他只能陪着笑昧了真心道:「儿臣还没那个福气得哪家姑娘的情意。」
太后掩嘴直笑:「说反了吧,依哀家看,不是你没福气,是那些姑娘们没福气得你真情意,你倒放眼京城,哪家姑娘不念着风流的陵王?你倒是无情得很,没一个入心的。」
李慕远苦笑着不答话,被人勾了心才知道以前自己惹下的风流债实在害人不浅。
皇后唤道:「如意,把画像拿给陵王。」
那侍女如意立刻就入内捧了一堆的画像交到李慕远手上。李慕远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什么画。直想推却。
皇后却忽然轻轻拉近他,轻声在他耳边道:「国师说有喜事能冲冲劫气。往日太过纵容你了,这次为了你父皇可不能再逃。」
太后在一边说:「远儿看看画像,都是王公大臣的千金,相貌学识都是一等的,个个都贤慧得很,你挑个喜欢的,赶紧定下来吧。」
李慕远无奈,只得逐卷打开。太后皇后在旁边解说着,她们陪着李慕远挑选,却毋宁说是李慕远陪着她们。
画像上的女人个个都扭着水蛇似的腰肢,作出扑蝶、赏花、赏月、春望等姿态,许多都抬着长长的水袖半遮脸,一副娇羞小女儿神态,李慕远有的连个样子都看得云里雾里的。
李慕远知道宫廷画师那双妙手有多么的厉害,简直能化腐朽为神奇,他们只会画苹果红润的那面,被虫蛀的洞在他们眼里是自动忽略掉,好像不存在的。所以这些画上的美人都应该打个折扣再欣赏。
就算这些美女不用打折扣,李慕远身边已经有个绝色了,哪还看得进这些俗物?他只兴致缺缺的好像处理公文似的逐一打开。
这次物色就此无疾而终,但是李慕远知道很快就得有下一次了。
他走出慈宁宫,已经快要中午了,寻思修白该醒来了,便急着赶回去,可惜好事多磨似乎是个定理,刚出了宫门,居然又给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