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奇异般盈满了暖意,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过水一般清澈见底,他眼底蕴着深缠的宠溺,满满漾漾,不由低眉浅笑着说:“出门前要摸摸脸。”
白络络的心口微窒,他的手很暖,掌心有粗粝的茧皮,烙着她的脸颊,却是异样的温软平和,仿佛某个地方在不由自主地松动,她一时怔仲,另外一种隐约的悸动,她像是为了掩盖过去,也伸出手,软软叫道:“清珏。”他低下头去,让她的手得以碰到他的脸,他深深凝望着她,一双眼眸在昏暗中熠熠明亮,如月下绽开的温润霜华,粼粼如绮。
她不知想到什么,杏眸忽而弯起,宛如天边最为皎洁的月牙,肤色好似凝雪,此时一头乌黑如海藻的长发披在身后,从两边笼着她娇小柔美的面庞,使得眉眼间流转着让人窒息的天真明丽,她对他笑,樱色柔软的唇间露出一颗小虎牙,便如猫儿般灵透漂亮。
宋清珏整个人痴了一样,只感到脸颊骤然一痛,这才惊回神来,她正来回地用力蹂躏他的脸,非要把他五官挤成奇怪的模样,她嘴角翘起,仿佛奸计得逞,笑得更是狡黠,他一动不动凝睇着她,目光透出露骨的贪婪,惟有身不由己的沉溺,就像是飞蛾寻到火焰,滟滟地在黑暗里晃动,那一瞬间从心底涌上的狰狞执狂,叫嚣着几乎吞噬了所有。
她玩了一会,见他根本没有反应,索性松开手,说道:“还走不走了?”
宋清珏怔了一怔,连忙牵牢她的手,又将手指挤进她指间,非得十指相扣,连眉梢都蘸着缱绻的欢喜,极是高兴:“恩,这就走。”
因前几天下了暴雨,车子就锁在别墅旁的车库里,宋清珏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又给她系好安全带,这才进了驾驶室,也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等车门都关紧,他便发动车子,一路往山下飞快驶去。
路的两侧是一望无垠的树林,暗沉沉的没有半家灯火,车子就“呜”的一声,笔直从眼前驶过,渐渐地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灌木林里传来簌簌的响,慢慢有一个伟岸的身影从昏暗中走出来,男人站在石子路上,那车的尾灯依稀可见,他身上浅灰的夹克被小雨淋湿,斑斑点点,深浅不一,脸上也淌着细小的水珠子,仿佛在外面待了许久,他伫立在那,只是神色缄默,眼里透出不同寻常的恍惚,沉沉的风声中,他听见他的声音,微微缥缈:“你确定是她?”少年跟着他走过来,也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怅然答道:“恩,是她。”
傅瑾渝便不再说话了。
到了下午五点左右,小区里的地灯已经全部打开,雨丝渐大,在晕白的光线下像无数密密麻麻的银针飞过,宋清珏将车停在楼栋不远的位置,又将外衣脱下,撑在两人的头顶,一手抱着她快步走进去。
楼道里静悄悄的,雨打在枝叶间,只听见细密的簌簌有声,这时已经接近饭点,空气里夹着饭菜的油香,仿佛是红烧排骨的味道,从四面扑来,白络络不由得吸了吸鼻子,惹得一旁的人笑出声:“络络饿了。”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任他牵着往楼上走,那声控灯便一盏盏亮起,又在身后逐渐归于寂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