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她余下的年岁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安全也安静,没什么不好。
袁木抬起头来:“盛老师,对不起。”
这话可以解读成袁木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看袁木的表情又不太像那么回事,盛逢时不自觉坐直身子,认真等着袁木说下去。
袁木:“我的态度太恶劣了,请您原谅。”
盛逢时又等了半分钟:“然后呢?”
“然后?”袁木愣了下,说,“您给了我线索,我会去挖掘的。”
“我没有说服你。”
“没有。”
盛逢时其实不意外,如果袁木这么轻易放弃,那就不是袁木了。“随你。”反正她说什么也不会起作用。至于她内心有没有期待……那不重要。
袁木从这场谈话中得到了她想要的,过程有点紧张激烈,正好让她最近积压的小情绪发泄出来,当即身心舒畅,可以轻轻松松继续走在靠近盛逢时的路上。
她们又开始了默契的沉默,一人工作,一人看书,互不打扰,隐约朦胧是互相慰藉。
下午二班开班会,袁木坚持要跟,盛逢时只得答应,两人坐在第一排,以同样的角度仰头,都听得用心仔细。盛逢时上讲台之前袁木悄悄塞给她一张小纸条,盛逢时不动声色,借讲桌的遮挡展开纸条,见上面写的是袁木的两则建议,不由哭笑不得。她做学生工作五年,往前还有多年与学生相处的经验,凡是与学生有关的问题袁木哪比得上她专业?这两则建议盛逢时根本用不上。但当她结束讲话时不经意瞥到袁木认真的模样,心神一荡,竟简略地加了一句。
盛逢时懒得再去分析自己的行为,无非是因为喜欢而心软,次次如此,早不新鲜了。面对袁木以为帮上了忙的想尽力压住却仍露出端倪的骄傲表现,盛逢时亦能视若无睹,只是心里难免冒出想法:在她面前,袁木越发像个二十岁的女孩子了。
回到家,盛逢时有条不紊地完成一个个步骤——如同一条流水线,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已经安排合理,只需要雷打不动地重复,有规有矩,不烦不乱。盛逢时每天跑步一小时,不为身材体重,只为维持身体素质而已,磨刀不误砍柴工,体力好才能高效工作。盛逢时见过别人一辈子分秒必争地工作,到老退休必须请人照顾,这样的晚年盛逢时觉得很可怕,如果有一天她丧失了自主生活能力,她宁愿结束生命。
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天已经黑透了。盛逢时在阳台站了片刻,感觉到空气湿润,想明天可能下雨要记得带伞。风起了,盛逢时关好门窗回到房间,倚在床头看了会儿书,待觉眼乏,关灯躺下休息。
夜深人静,有些冷。
☆、第19章让人浮想
盛逢时预感到的雨如约下起来,断断续续,温温柔柔,绵绵密密,引人犯困。
到中午雨停了,居然还出了一会儿太阳,这种任性的天气实在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下午开班干部会,一班二班的班干部围着四张桌子拼起来的大会议桌坐成个半包围形状,两个班按照职务对称。余下一条边,盛逢时坐中央,袁木坐在角上,袁木不用发言,左手按本子右手握笔边听边记,兢兢业业地做着“助教”的工作。
袁木旁边挨的是邹琪,邹琪对面是二班的寸头班长游豪。
中间盛逢时接到学生家长电话,起身说:“你们休息一下。”无声地看了袁木一眼,出去接电话。这些人早已经互相熟悉,门关上后,你一言我一语马上热闹起来。
袁木碰了一下邹琪的袖子,问:“邹琪,明天要放假了,你假期有什么安排?”
邹琪欣然从众人热聊中抽身,回答说:“我们寝室和游豪他们寝室组织一起去古镇玩三天,你呢,袁木老师?”
“我回家一趟。我家在易安市。”
“易安市我还没去过呢!我看到人家写的游记,那里的几个景区都特别美,山呀竹林瀑布……你就住在那,都去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