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那人道:“没说别的,只叫人不要拦着他,唉,咱们听吩咐做事就行了。”
车内,孟良人一面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状态,不大适合开车,重活一次,他比以前更珍惜自己这条命,而另一面,他只想快掉逃离这块地方,看着后视镜的景物越来越远,他恍然生出一种,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的感觉。
但是副驾驶座上那几页白纸黑字,像是向他证明,一切都无法逃避。
他驶进市区,驶过渐渐繁华的街道,还是那绵绵细雨,将近傍晚,天色更加昏暗,商铺的灯早早亮起,行人匆匆。
他近乎无目的地开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座横江大桥上停了下来。
把车停在路边,他下了车,走上人行道,江风一阵一阵,路人都缩起肩膀,低着头赶路,没有人注意他。
他手里握着那卷文件,靠着大桥的栏杆,慢慢展开来看。
没什么可看的,方鸿渐让人把这个送来给他,不就抱了十成把握了吗?
可他还是一点点展开,从名字到日期,到具体分析的每一行字里,看了来来回回不下十遍。
风吹得眼眶模糊,孟良人把文件卷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想到很多,但又什么都没想,他不知道去哪,此刻在车来人往的桥上,他又感觉到当年被逐出家门的茫然,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
就这么木雕泥塑似的站了二十分钟,他终于捡回一点思维,从外套衣兜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孟哲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
“老四?”
“大哥。”
“嗯?”
“我……”孟良人张开嘴,风几乎灌进喉咙,把他涌上来的话冲的含糊不清,“我……”
孟哲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反常,问道:“你怎么了?你在外面?孟均呢?”
“他在家里,说要做蛋糕给我。”
“那你还在外面?很晚了。”
“是很晚了。”
孟哲问一句,孟良人答一句。细雨蒙蒙地罩在他身上,忽然风大一阵,叫他狠狠地打了哆嗦。
他又喊了一声:“大哥。”
“你怎么了?”孟哲又问了一遍,“你在哪,我让孟均来接你。”
孟良人哑声笑了笑,道:“叫他一个小孩来接我个大人,更不好吧?”
“他马上要成年了,做事还算稳重。”
“是快要成年了……”孟良人喃喃道,忽然说:“大哥,孟均和我,一点都不像哪。”
孟哲的声音顿了顿道:“他像他妈妈。”
孟良人道:“可是我和你和三哥也不像。”
“我们是异母。”孟哲停了一下,问道:“老四,你去见了什么人?谁跟你说了什么?”
孟良人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