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转回来,石凳边只剩老太太一个了。他顺着她指的方向去找人,很快就在大殿前找到了正捧着三炷香的柯明远,一脸虔诚地站在那里。
明明来的路上说过那么多大不敬的话,年莫无声地笑了笑,望向殿里的菩萨像,心想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原谅他胡说八道吧,他也是担心我才那样开玩笑的。
等柯明远烧完了香,下山的路上年莫好奇地问:“你许了什么愿?”
柯明远思忖片刻:“说出来会不会不灵了?”
年莫也不清楚这方面的讲究,摆手说:“那还是别说了吧。”
“嗯,先保密好了,”柯明远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变得耐人寻味,“反正也不难猜,对不对?”
都说人心难料,可当柯明远认真地注视过来,年莫却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涌动的期盼。不是希望年莫能快点爱上自己的那种期盼,而是更加简单也真挚的愿望。
希望他今后无忧无虑,顺遂平安。
回程的飞机在轰鸣声中飞上了蓝天,年莫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机翼下渐行渐远的城市,如同看到了昏暗而沉重的年少时光正在慢慢离去。
怀抱过的关于家人的执念,终于化成了漂浮的尘埃,在这趟旅途中落成了定格的过去。虽然这注定了今后的人生中,属于亲情的那部分将永远无法被弥补,但与外婆离世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相比,这一次他反而能够坦然接受这个结果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十几年的铺垫,又或许是因为有人陪在身边。年莫转过头,正巧柯明远也在专注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之下,年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偷看被撞破的柯明远丝毫不害臊:“这么认真看着我干嘛,被我帅到了?”
慢慢习惯了柯明远这种不要脸的自恋方式,年莫掩饰地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完全没有。”
“完了,这孩子瞎了,”柯明远悲叹了一番他的有眼无珠,问空姐要来了一张薄毯,扔到年莫身上,“虽然你眼神不好,但我还是爱你的,拿去好好睡一觉,到了叫你。”
年莫这一觉睡得很沉,空中好几次颠簸也没被吵醒,等他再被叫醒时,飞机已经落地了,他愣愣地看着窗外正下个不停的雨,想起万东在电话里提过今天会有台风,好半天后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的头正靠在柯明远肩上。
觉察到这一点后,年莫赶紧坐直了身体,却见柯明远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没动手,你自己靠过来的。”
“我知道。”年莫窘迫地去解安全带。
柯明远站起来取行李,下了飞机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起来,文石家有一只猫。”
没头没尾的话让年莫一愣:“猫?”
“对,你跟它玩儿,它就一脸高冷地把头扭过去,可晚上睡觉却一定要和人挤在一起,两只爪子抱住人的胳膊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