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又一天。
时隔多年,卢赫有幸重新体会到了那些专属于青葱岁月的时光:早上不起床,晚上不睡觉。通宵打游戏,顿顿吃炸鸡。
这天傍晚,卢赫照例上院子门口取外卖,恰好遇到了正要做同一件事的菜菜。
菜菜吸了吸鼻子:“你是黄鼠狼托生的嘛?这么喜欢吃鸡?”
卢赫往菜菜手里鼓鼓囊囊的手提袋里瞥了一眼,“你是小日子托生的吗?这么喜欢吃饭团?”
菜菜白了对方一眼,“因为方便,外层海苔不黏手,几口一个省时间。无麦麸不过敏,营养均衡能减肥。”
卢赫不甘示弱地白了回去,“文案不错。不过我的理由就两个字:好吃!”
他说完颠颠跑上楼去,把餐盒往微波炉里一塞,几分钟后取出,对着热气腾腾滋滋冒油焦黄色的大块鸡胸肉感慨道:“生命有限,吃一顿就少一顿,每一餐都不能辜负!”
也许这是他的最后的晚餐了,他一向这样悲观。
第二天一早,他被快递电话吵醒,取回一个20斤重的大纸箱后,他把菜菜喊下了二楼。
菜菜睡眼朦胧地看着桌上的一个u盘、一个信封和一个大纸箱,连打了两个哈欠。
“你最近不是修仙嘛?起这么早做什么?”
卢赫神情严肃,“我要出去干件大事,给你交代一下后事。”
他说完把u盘往对方面前一推,“这是上次和那帮莫名其妙的人会面时的录音。晚上12点,如果我还没有回来,拿着去报警。”
菜菜呆滞地点了点头。
卢赫接着把信封郑重地放在菜菜手边,“如果我没回来,一周后,拆开看。”
菜菜捏起鼓鼓囊囊的信封,迎着阳光举起,b5大小的牛皮纸把清晨孱弱的阳光档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给她一丝窥视的机会。
她眯了眯眼睛,又打出一个哈欠,“遗书?这个你直接给我没用呀,遗嘱需要到公证处公证才能有效的。”
卢赫一把把信封抢过来,重新拍在菜菜面前,“你个法盲!最新一版的民法典已经出台了,自书遗嘱不需要公证。”
菜菜面无表情地凝视了一会儿眼前那一小块桌面,后知后觉般惊讶道,“你玩真的!你不是考得很好吗?真要破罐破摔去决一死战的话,也至少等到出分,看看情况再行动呀!”
“不光是为了找金哥。”卢赫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正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还是挺有社会责任感的。”他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胸脯,随后又冲菜菜挥了两下手,“去吧,忙你的去吧。试剂盒到货了吧,没理由再摸鱼了。”
“你个莽夫!”菜菜一脸不悦地拿起u盘和信封攥在手里,“你信不信我一会儿就拆?”
“你敢?!”
中午11点45分,卢赫提着一个鼓鼓囊囊叮叮咣咣的背包上了车。
他坐在驾驶位上,迎面冲着亮眼的阳光,左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反复摩擦着,嘴里也念念有词:“午初三刻,阳气极盛。苦念甚少,邪魔皆隐。”
随后,车子缓缓起步。被狂风吹落的小树枝,在轮胎下响起一声声脆响。
中午12点整,他站在金鼎大厦前水泥道路与泥土广场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