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有的心力,被图纸上的几个水泥池子给挡住了。
这样的问题就是李胜利能解决的了,不漏水的池子而已,水泥的不成就换铁板的,轧钢厂做这个在行。
手里的小册子翻了几遍之后,李胜利也拿起铅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他能写的无非是细处的东西,污水处理、散落羊毛的处理,外加一道机械脱水的环节。
收集羊毛,李胜利之前有过想法,小册子后面也附着历年羊皮、羊毛、羊绒的价格。
羊皮、羊毛不怎么值钱,但羊绒的价格很高,这几年都在五六块一斤的价格上浮动。
至于羊毛,一块上下,低的时候七八毛,高的时候一块一二。
如果在皮张上刮绒,也不知道划不划算,这些都是后续的项目,倒是不急于一时。
写好了自己的建议,李胜利就将心力放在了在关系的厘清上。
李怀德那厮,现在真是没有制约他的手段,除了一个肖虎之外,但肖虎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之前,李胜利还不想让马店集跟轧钢厂产生交集,现在想来,让两个公家单位交集一下,或许自己这边就多了遏制李怀德的手段。
轧钢厂是万人大厂,马店集是京郊的千户大村,真要死斗,马店集的人敢玩命,轧钢厂的工人肯定不敢。
民兵,是双方的底气,谁也不会动用,也不敢动用。
茬架,轧钢厂这边就短了玩命的狠劲儿,有马店集撑腰,明年的八九月间,李胜利就可以不在乎李怀德了。
玩阴的,除非李怀德不回家,不然,他还斗不过马店集的老老少少。
心里圈定好了,李胜利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明天跟李副厂长定好了羊肉换铁池子的事儿,自己就不能留在马店集了。
他跟马店集的这层关系,李怀德可以知道,但轧钢厂的工人就算了,谁知道来的会是谁?
至于成不成,那肯定是要成的,羊肉换铁池子,妥妥的计划外。
钢铁虽说也是紧缺的物资,但跟羊肉比,差了等级。
“喝茶吧……”
见李胜利回了神,一旁坐着的马凤霞,推了推桌上的茶杯。
“肖虎他们还没回来?
粮库里有旧衣服,去挑几身,破衣烂衫的寒颤谁呢?”
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了的天色,李胜利努努嘴,点了一下穿着一身补丁斜襟的马凤霞。
或许对马凤霞而言,穿着这身只是袖口、前襟带着几个补丁棉袄已经不错了。
但在李胜利这边不成,这就跟后世谈生意,需要名表、豪车、奢侈品一样。
一身没有补丁的衣服,就是慑人的虎狼皮,先敬罗衫后敬人的老话,在底层就是好使。
不见一身补丁的大爷、大舅、哥哥、姐姐进了城,连说话的勇气都提不起来吗?
现在的人腰杆子是硬,但攀比也是无处不在的,即便是身上的补丁,也要看看顺不顺色的。
黑衣服上打个白补丁,冬天到了人多的地方,保证那补丁火辣辣的。
“还没回来,我这身挺好的,上学的时候我冬天一直穿着这一身的。
看不出,你还是个多面手,机械原理也懂啊?”
对于身上的衣服,马凤霞倒是没什么难为情,这在村里,也算是好棉袄了,面子虽说破了点,但当年做棉袄的时候,用的可是新棉花。
“略懂,看书的时候见过而已。
正好你去老支书那边汇报情况的时候,把这份小册子带过去,千万别丢了,这是村里的生计。
我估摸着老支书今晚还得开会,你先去吃饭,待会儿过去的时候,让王吉祥来一趟,我一个人在院里害怕。”
扫了一眼随口瞎扯的李胜利,马凤霞起身就要走,却被李胜利喊住,揣了两个馒头才出了院子。
白面馒头,那是过年才能吃的上的,去年过年,马凤霞家里吃的是窝头咸菜,还不管饱。
马凤霞走了没多久,王吉祥就端着红缨枪进了院子,看他背上挂着的行李卷,今晚是要在这守夜的。
“咋?晚上睡街上,这还带着草帘子来了?
去找找老支书,晚上带着马小宝他们,一人挑几套衣服。
马凤霞那边,你也给她挑个十套八套的,男女都要,这些衣服都挂在我账上,过两天我给补上。
给老支书说,我这不用人守夜,影响不好,背着行李卷滚蛋……”
昨晚听墙根的那三个,在老支书王胜庭那边落不了好,这两天用不着守夜,这边的院子也不敢有人再来了。
“李叔,支书爷说了,肖二哥他们不回来我不能走,不然打断我的腿。”
看着拄着红缨枪站在门口的王吉祥,李胜利摇了摇头,老支书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背着行李卷站岗的王吉祥没等多久,肖虎一行人就回来了。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下次早点回来,别特么耽误我吃饭,等你们等的都饿了。
赶紧的,别愣着了,收拾收拾吃饭。
王吉祥,你小子别跑,吃了饭再走……”
喊住想跑的王吉祥,吃了一顿算是比较合口的晚饭。
吃了饭,打发走了要去挑衣服的王吉祥、马小宝几个,大致问了一下肖虎,马小宝等人的情况。
肖虎点头,就意味着马小宝等人可用,算上赵有喜兄弟,李胜利觉着身边的人手也差不多够用了。
出门茬架,三五个狠货,就能镇得住几十个人,七八个一起,只要不动火器,在街面上就基本算是可以平趟的小团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