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真正厉害的子弟,李胜利凭着先进几十年的经验,也不一定是对手。
碰上真正擅于运用权力谋利的子弟,李胜利也只能退避三舍,那样的也算是天纵之姿,不好对付。
“胜利,领导说了,那是老首长的子嗣,该照顾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送走了部队的领导,得了指点的赵满奎,匆匆回到工地,就见到了李胜利撵走谢公子的一幕。
人已经走了,说和就没用了,赵满奎就上来提醒了李胜利一句。
“老哥,这次想通了?”
看着脸上懈怠尽去的赵满奎,李胜利调笑着问道。
部队的人最守规矩,也最擅于破坏规矩,赵满奎这样的大头兵,碰上搞政工的,两句话肯定说的他热血上头。
这跟岁数没关系,跟经历有关,显然刚刚夸奖他的那位领导,把话说进了赵满奎的心坎里。
“领导说了,殊途同归,这就跟打仗一样,不能全部都一本正经的来。
都按规矩来,就没法做事了。”
看着人家两句夸赞,顶自己的屁话几箩筐,李胜利也是信了赵满奎这货的邪。
人家一句话,顶得上自己苦口婆心好几天,人比人得死的道理,还真是不假。
“得!
谁让您是哥呢!
您咋说咋是,成了吧?
这大个儿的,要赶紧竣工,分到各家的小防空洞,也要抓紧了。
各家的防空洞,要参照一下瓜窖、菜窖,咱们毕竟是农村的大队,做事之前能考虑到农业生产,才是老正经。
小防空洞的事儿,还是让嫂子去公社打申请吧,别污了您的双眼。
回去也别忘了问一下,最近有谁在村里上蹿下跳,这些货色,以后要派人盯着。”
调笑了赵满奎几句,李胜利也没忘正事,谨慎才是以后三五年之内的主题。
洼里大队,总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声响,压制还是要趁早的。
“领导也提醒我了,时刻不忘斗争,还是你小子有眼色,老哥哥我是服气了,以后你就是洼里的二支书。”
听着赵满奎的草莽语气,荣任洼里二当家的李胜利也没给赵满奎好脸,转头就下地窝棚收拾药渣了。
估计这两拨领导来了之后,还会有后续,李胜利也没急着收拾渣桶,等年前几天再收拾也坏不了。
杀完了年猪,正好用这些药渣,给侥幸存货的架子猪,压压惊捎带补补身体,让它们早日出栏早得解脱。
收拾完了工地,李胜利便坠在赵家兄弟跟张定邦的身后,不断观察着懒汉家儿子的反应。
现在的人知识面窄,不像后世经历过信息爆炸的那些人擅于伪装。
李胜利之前也带过徒弟,一个个六精八怪的比老师傅都难对付。
现在这些半大孩子则是简单的多,看着不时想要扭头的张定邦,李胜利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杂念不少。
如果没有遇上柳爷,没接柳家传承,张定邦这样的,他连搭理也不会搭理,管他死不死的。
现在想来,当时在陆军总院不接董师的橄榄枝,自己发自本心的就是野望。
不想被董师限制,不想被董师牵连,不想继续饿着肚子,或许都不是他真正的出发点。
或许不想做一个只有医术的中医,才是他的本心。
接了柳家传承,学中医而且学成有数的那么几个人之一,肯定是李胜利要走的路。
但背靠中医的李胜利,可不想以后只做一个硕果仅存的国医大师之类,振臂一呼万人拥护,好像更好一些。
想要达到这样的目的,让柳爷收集的名单就要拿来用一下了,对付这些叛逆,张定邦这样的货色,岂不就是为他们而生的?
与谢公子的合作,也是必须要走的路,过两年庇护一下谢公子,并把他卖给赵家,让赵彩霞好好控制起来。
将来的谢公子,或是谢家就是他最好的靠山。
想着许久不跟自己联系的统哥,自己接了好人系统之后,却好像越来越不像好人了。
山里的大金砖,一下就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底气,或许劈下那两块金子,就是自己腾起野心的开始。
对此,李胜利也没什么所谓,无非当年在医院的时候,就做了对未来的规划,在这个年月施展。
虽说掣肘的地方很多,但机会更多,如果是在后世,乾隆内府版的医宗金鉴,恐怕自己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十几套就摆在自己即将入住的老村部里,还有四套王家先辈的注释版,任自己翻阅,这不就是机会吗?
差不多到了自己的医务室,李胜利甩去了脑中的私心杂念。
张定邦有杂念最好,没有欲念支撑,到时候怎么兴风起浪?
“都忙活完了?
我看工地上的补中益气汤可以停一段了,是药三分毒。
这些个青壮吃的多了,有劲儿都用炕上了,未必是好事儿。”
进了医务室,跟洼里老头老太们刚刚聊完的柳爷,就给了李胜利提醒。
对洼里的青壮而言,补中益气汤有荡涤外邪之效,药物起了效力,精气神就足了。
在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神完气足也不是啥好事儿,尤其是对冬日里的大炕而言。